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流淌,我和永淡淡的过着我们的小日子。和千千万万个小家庭一样,一日三餐,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吃喝拉撒,日子平淡而幸福。
有时我们也会吵吵闹闹,唧唧歪歪,吵得脸红脖子粗,互相不理不睬。但是,我们总会有一方主动低头“认罪”,而另一方就会顺势宽容大度,“慈悲为怀”。有时是我先低头,有时是永主动认错。我们很少有隔夜仇,基本上是“床头吵,床尾好”。
有时我们也会默契地采取一种“敌进我退”的作战方式,这样就避免了“擦枪走火”的战争局面。
人到四十,我不好意思说什么爱情,那是年青人的说法,但我和永近二十年相濡以沫的生活,似乎已经血浓于水,彼此了解,彼此习惯,就好像人走路,迈过左腿迈右腿一样自然。有时我们会开玩笑地说:“如果有来生,我们还结成夫妻,彼此了解,省事。”
每个人都有缺点,我有,永也有。我小心眼,有时爱生气,基本上一个月一次,甚至会无理取闹。但永会包容我。永是手机控,玩游戏,抽烟,粗心(按照我的说法大屁眼),懒惰(油瓶倒了都不扶)。但是永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善良,它如金子一般让他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我永远忘不了我生命中的2003年的10月8日,那天是我生命中最最痛苦的日子。早晨,六点多,妈妈打来电话,有气无力的说,你现在抓紧到医院,你爸出了车祸,正送往医院抢救。
永带着我,飞一般向医院弛去。我没怎么多想,心想也许就是擦点皮骨个折什么的。我知道车祸会有伤亡,但那似乎都是别人的事,与我家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快要到医院时,我心里忽然冒出一种不祥的念头:父亲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我的心猛地紧紧缩在一起,疼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眼泪不住哗哗流淌,像拧开的水龙头。被迎面而来的风吹的往后滑落。我泣不成声,永一边骑车,一边安慰我说:“别瞎想哈,应该没事!”
到了医院,父亲已经不省人事。平静地躺在救护床上,腿上血淋淋的,头上也是。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场噩梦。
我是家里老大,母亲不识字。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我不知自己是被吓呆了还是陡然间的成熟。内心平静,只是手抖得厉害,写不成字,两个字写得扭在一起。我走到手术室门口,两腿无力,心似乎被掏空一般,我斜靠在墙上。这时我看到永蹲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垂着头,不住地拉起黑色的褂子擦眼泪。
我的泪刷的涌出来,像河水决堤一般。虽然事过14年,但此时我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那段时间,我内心痛苦不堪,白天黑夜都在医院苦苦地守着父亲,不能说是形如槁枯,但是,上班第一天确实把同事吓了一跳。永承担起了家里的所有,带孩子,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
父亲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夜里我总是会莫名的失眠,辗转反侧不能安然入睡。这时永总会把我拉入他温暖的怀里,紧紧的拥着我。
我很庆幸今生我遇到了永,在父亲住院的三个月里,他对我体贴入微,用温暖的大手温暖我冰冷的双手,用坚实的臂膀支起我疲惫的身躯。我不敢说有来生,我只愿今生今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