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亭:北上,茫茫的北中国!想我当年混迹在了徽班里。徽班之中的嘲弄。徽班之中的受气。一日日的光芒,照耀着我的理想。如今,北上了。慈禧太后邀约了我们的到来。我们从安徽北上。北上,已融入的光芒。北上,雪雨茫茫,低沉的音乐,嘎婆着对我们的西去。期待之中,徽班开始了变化。变化了,弄妆梳洗迟。变化了,激荡着的中国音乐,靠着门户外的雪,靠着北上的马车。真的,我们北上了。马车上,高低起伏的马车,我们冠冕上的马打车。一阵一阵的马车声,从我的徽班上的印记起来。我们拉住自己的马车。马车上的雪,已经哦孤傲了。孤傲了的马车上,抵达北上的地方。此刻,我高朗亭无以附加地靠近了此时的忧伤。而我的孤傲的戏曲,徽戏一般,徽戏一色的泥土上,我们打开的地方,落了尘埃的飞扬,落了一身梳妆的梅玉玺。此刻,我们继续北上。道路两旁的鲜花,开得灼灼的。而我的使命,当时身上的神圣,当时雪雨的灵魂,当时的曲艺之风风,当时的马车上的抖抖的呼啸声。此刻,北上的我,驻足在了马车上,仰望天空,天色一片的吹彻。
齐如山:一生的梳洗,对嘴了此刻的忧伤。一生冠冕的饕餮,为了万物发出呼喊。而我的戏剧改革,为了此生的一喊我,为了京剧的一生黑,为了面具上的戏剧,为了舞台上的戏中戏。而我的使命,乃是革新我们的世道。为了复明了的戏剧。为了邀约的戏剧。为了烟具上的道具。为了湖泊上的鲜艳的花朵。为了忒低的一忙。为了复活的天地。为了稀疏的学术。为了搬弄来我们的道具。道具上,落满雪。而我齐如山在北方扎根。在戏台上,我模仿着自己的位置。靠着我自己的位置,我的地方,落满我的尘土。此刻,北京城中一生呼喊,弥漫着的大风,绵绵着的黄土,黄色的土地下的沙石和貂蝉,一阵北风吹来。
梅兰芳:一声花旦的呼喊,已经越过了舞台。台阶上,按当进入的我,洗漱自己的嫁妆的我,还是一个人,还是和好的位置,还是上了京剧的舞台,靠了我自己的方向,拉扯着自己的农庄,靠了自己的飞升,于火焰之上生生,于饕餮的观众的呼喊之中升起来。
高朗亭:于此街,我站在北京城。于此时,我在北京城。我混入了北京城。街上的广告,已经树了此时的芬芳。而我的戏曲,徽班,此刻的徽班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此刻,徽班驻足在了北方的台阶上。而我的徽班,已经糜烂了。我的徽班,只有几个人混沌着,只有仔细看清楚,看菜,才是贩毒一般的呼喊。真的,我已经失去了往昔的记忆。我知道我失败了。
齐如山:是的,此时的京剧只有失败了。
梅兰芳:想不到啊,京剧的位置已经被夺取。我的方向,靠着自己的农庄,靠着自己的撕扯的喉咙的呼喊,这个徽班,这个从安徽开到京城的呼喊,莫非真的不够格了?莫非是真的处于辉煌的坍塌里了吗?
高朗亭:我已经听不到了。真的,此刻的我,只有北上。北上,才有断绝的道路。北上,才有如泪的戏剧。北上,道路上,倒伏着的百姓,我们的暗淡的星辰下,才有谁的断绝?气息败坏的道路上,我们铺成的道路,我们的方向,莫非已经处于火焰烧灼之上?
齐如山:想我一辈子在京城混迹。如今,老了。告给京剧的我。抵押了京剧的我。范围是为了京剧的复活。我的京剧,已经翘起了锣鼓。如今,放飞的我,丢呀了我的戏剧,我的喉舌上,我们的浮云上,我们的土地上,已经堆积着大量的石头。而戏台上,一座戏台上,又是笼络了谁的哭泣?我们的戏台上,搭台唱戏的我们,罗织着罪名的我,已经收拾了才具,已经买卖了才具,将要有了此刻的愤激。为了京剧的生存,我竟然失声痛哭。
梅兰芳:是的,京剧处于毁灭的边缘。为了我自己的世界,为了我的失却的冠冕,弹簧上的歌唱,糜烂的肌肤的歌唱,上了舞台上的歌唱。一切都处于了失却的边缘。我处在京剧的边缘。歌唱自己。歌唱不老的戏剧。歌唱不已了。
高朗亭:北上,没有什么可以介意的。一路北上,执意北上。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父辈的期待。为了徽班的生存。可以。决定可以。我一定要北上。执意北上的背后,汹涌着我的起伏的心态。隐退了。不吃了。不绝了。我可以决断自己的方向。将徽班拉起来。将我的混迹于的徽班的方向拉回来。我已经不够了。太迟了。还有什么样的期待?还有几时的愤激?还有青春的几何的方位?我站在北国,茫茫的雪。真的,此刻,北上的马车上,到处是茫茫的雪。雪啊,你的名字,你的记忆,扶着我的道路。我,高朗亭,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活下去。是的,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在徽班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再没有了此刻的悲伤。再没有此刻的忧惧。一定要唱起来。敞开臂膀地唱。飞狐一般地唱。
齐如山:光靠唱不够。还得有决断。还得有创造。我,为了北上的京剧,为了演绎杨玉环的地位,为了扶住的长生殿,为了高捣的桃花扇。当于此刻,我们决意于出去,我们决议于奔赴。当于此刻的芬芳,春暖花开。真的,戏剧如虹。真的,京剧立于不败之地。我们不妨拉开距离,我们不妨距离此刻的忧伤。崩逝的戏剧,已经万状了。
梅兰芳:火焰。点滴的记忆。舞台的印记。黄昏的幕布。暮雨上,散落的京剧。遗址。废墟。卤藕。芬芳。春天。夏集。秋风。冬日。船只。都躲避在阁楼上。只有舞台上还在唱戏。无酒。呜呜。落下的呜呜的哭喊。在我的心头上演绎万千的灵魂。唯一的歌唱。
高朗亭:北上,不舍的方向。北上,不定的使命。北上,马车上起伏的颠簸。一路点药。一路服药。一路上,我高朗亭的意志,如秋风烈。是非之分。遥远期待。处于惊变之中的徽班。我们的徽班。混迹于此刻的徽班,唯有北上,才是只身的百年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