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的尾巴在黑色的电线上翘着,榆叶梅在人们的镜头下笑着,清风摇落杜梨的花瓣玩闹着……
中山公园早已被春攻陷了,花红柳绿地在每一寸土壤上扎下了根,空气也被它揉得收起了棱角。
难得有闲心在公园里散步,才注意到春的降临,惊讶花开得如此红艳,叶绿得那么青翠。
边走,还看着那些花草树木挂在胸前的“身份证”。棣棠,日本海棠,紫荆……开得好不热闹。真是一派红红火火的春景,站在假山的亭子俯视,恍恍惚惚的灿烂的春的颜色,眯眼看,就更抽象了,这儿一大片的绿,那儿一簇的红,中间夹着鹅黄。
惊讶的是,那反射着阳光的“身份证”却挂在一树的嫩叶下。
自从正月里看了那大明湖里静默幽香的一树蜡梅后,那黄色的身影就在我心上落下了一个梅花形的印记。
想起来,梅花是开在冬末春初的,先花后叶,这也难怪我此时再看却是青翠的嫩叶,早已入春了。蜡梅已经扫着残冬的尾巴化作春泥了。
我驻足观望了它好一会儿,才带着心里的那么一点惆怅走开。又走了没几步远,又让丛绿中的星星点点的俏皮的黄牵制住了脚步。
我认得它,是迎春。总有人将它与连翘混为一谈,而此时,迎春已经收回了可爱的黄,只留下了一丛丛的绿。
我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花儿收回它艳丽的外衣,悄悄地换上一席绿衣,也不知道又会有什么花儿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此刻,我的心境确乎是与刘禹锡吟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了。
又有什么可以长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