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且听风吟》
作者: [日] 村上春树
译者:林少华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7.07
一口气读完了《挪威的森林》之后,意犹未尽,在家中也是百无聊奈,又读了村上春树的处女作《且听风吟》。这本小说非常短,中文版加上序言也不到七万字。读起来也非常轻松,几乎没有连贯的情节,很短的一本书里穿插着虚构作家哈德菲尔德的故事和他的小说《火星的井》,大段大段的不痛不痒又时而幽默的对话。小说中的人物几乎没有名字和过多的介绍,夏日的海滨城市里,主人公21岁的“我”,30岁的“鼠”,杰瑞酒吧的杰,四根手指的唱片店里的女孩在18天里发生的故事。翻开书的第1章(书中章节十分多,有40章,所以每章只有几百字)就觉得很奇特的风格,第一章按照村上在序言中所说的那样,把自己想写怎样一本小直白地告诉读者,当然说是直白也还是很多隐喻在里面,译者作的序里说得可能更清楚一点。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
从事写文章这一作业,首先要先确认自己同周遭事物之间的距离,所需要的不是感性,而是尺度。我们所要认识的对象和实际的认识之间,总是横陈着一道深渊,无论用怎样的尺都无法测出其深度。于是我一手拿尺,开始惶惶不安地张望周围的世界。大概是肯尼迪总统惨死的那年,距今已有十五年之久。这十五年里我扔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发动机出了故障的飞机为减轻重量而甩掉货物、甩掉座椅,最后连可怜的男乘务员也甩掉一样。十五年里我舍掉了一切,身上几乎一无所有。
直言不讳是极为困难的事。甚至越是直言不讳,直率的越是遁入黑暗的深处。
死去的祖母常说:“心情抑郁的人只能做抑郁的梦,要是更加抑郁,连梦都不做的。”
如果你志在追求艺术追求文学,那么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就好了。因为要诞生真正的艺术,奴隶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古希腊人便是那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而市民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所谓的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意儿。至于半夜三更在悄无声息的厨房寻找电冰箱里的食品的人,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章。而那就是我。
小说里的“我”和“鼠可以看作是主人公的两个分身,21岁的“我”代表着年轻时代的我,远离家庭,怀抱着对第三个睡过女孩自杀之后的苦闷,在海滨的小城里疗伤。因为意外在杰氏酒吧碰到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之后,把送回家,醒来之后却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最后一来二去,误会消除了。女孩因为和男朋友分手之后堕胎,从一开始对我怀有敌意,到慢慢认识到我“冰冷的外表和温暖的心”之后,逐渐对我怀有好感。但是我“总是和周遭的事物保持距离感,把悲伤包裹在硬壳之内”,女孩发现,即使和我拥抱,也无法相互取暖。18天之后,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东京。待到冬天再回去之后,女孩已经辞去唱片店的工作,宿舍也退了。如同和所有的故事一样,突然开始,却没有结尾,我至今也没有明白大学时的女友死亡的原因,通过点歌向我表露心迹的高中女同学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加利福利亚的少女》唱片。最后的我结了婚,过着平凡无奇的生活,所谓理想生活,到头来就是这么回事。而30岁的“鼠”如同当时还未成名的村上一样,在舍掉一切之后,日复一日地在酒吧喝酒,写着小说。书中大段看似没来由的对话,不咸不淡,但对话时刻保持着距离感,就像村上所说的,“人生基本是孤独的,但同时又能通过孤独这一频道同他人沟通”。
“想听真实的?”她问。
“去年啊,解剖了一头牛。”
“是么?”
........
“明白了,什么也不说就是”,她淡淡一笑,撅起嘴唇,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学什么?”
“生物学。喜欢动物。”
“我也喜欢。”
“跟你说......印度帕戈尔有名的豹子三年吃了三百五十个印度人。”
“真的?”
“人称打豹手的英国人基姆.科尔贝特大校八年时间里杀死了一百二十五只老虎和豹子。还喜欢动物?”
“你这人真有点与众不同哩!” ,她熄掉烟,喝了口葡萄酒,心悦诚服似的望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