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员》(日本) 观后感
电影情节:
在一望无际的北方边境,有着一座不起眼的火车终点站,有一位木讷耿直的站长,已经在这里工作了45年,甚至在独生女雪子逝世的时候、爱妻静枝亡故的时候,他都仍然坚守在岗位上,执行着数十年不曾间断的勤务。这个男人名叫佐藤乙松(高仓健饰演),是北海道地方支线——幌舞车站的站长。但虽美为其名为“站长”,因为底下一个手下都没有,乙松每天得独自负责剪票,清扫车站内部再加上原本站长应该做的工作,勤务内容十分琐碎。
以前幌舞曾以煤矿产地而繁华过,无奈现今镇上的人口是逐年地减少中。和面临快要退休的乙松一样,长年奉献生命的对象——幌舞支线也决定即将废线停止使用。早期至今的老同事杉浦仙次,对于身陷这种处境的乙松,比谁都放心不下。已经在休闲度假村找到新工作的仙次,造访幌舞车站,想游说乙松退休之后,也一起和他去度假村工作,可是遭到乙松的拒绝。对乙松而言,不停歇地在自己深信不移的路上,勇往直前是他处事的唯一方法,除了站长一职以外,他根本无法考虑去改行从事别的行业。
有一天,和往常一样送走了火车,正在月台上除雪的乙松面前走来了一位小女孩,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乙松猜想应该不是镇上的小孩。“今年我就要入小学了”,小女孩无邪地笑着说,手上还抱着一个过时的娃娃,留下了两三句话,女孩子像风一般的跑开了。眯着眼目送她的乙松,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雪子若活着的话也会长得那么可爱。
“站长先生”,有人在叫乙松。一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女,笑着站在车站的入口处,自然地乙松的嘴角也松缓了下来。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了,肯定又是要来拿娃娃的吧。那天白天遇到的小女孩把娃娃忘在车站里,昨天很晚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子要来领回。乙松拿出温热的罐装咖啡请她喝,结果那女孩子也把娃娃给忘在车站。乙松心想着,不知是哪家的女儿,长得这么可爱,而且还有三个……
在幌舞还很繁华时代的事情,少女倾听着乙松所说的每一件事,只生两个月便早夭的独生女的事;快要废弃不用的幌舞支线的事……在少女面前,许多心里的话不可思议地一涌而上,让乙松无法停嘴甚至连时间都忘了。送走了最后一班火车的乙松,走回车站的休息室时,已摆着一桌丰盛的晚餐,然后站在厨房的身影——莫非是两年前去逝的妻子静枝……不过回过头来,对着已无法呼吸的乙松微笑的是那个少女,“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乙松喃喃自语着。
对了,那个娃娃……乙松想起来了,少女抱着的那个娃娃是乙松17年前为刚出生的雪子买回来的,若没记错的话,静枝应该把它一起放入雪子的棺木里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少女难道是……注视着恍然大悟的乙松,少女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雪儿……是雪子吗?”“爸”,虽然难以置信,不过又多么希望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其实这三个女孩就是17年前死去的乙松女儿,她想让父亲看看自己一点一点长大的样子……乙松知道自己长久已来,在内心深处筑的那道雪墙正悄悄地逐渐融化。奇迹似的喜悦只是瞬间罢了。一会儿之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雪子从车站里消失了。不过乙松的心被温柔占满,彷佛多到要溢出来一样。坐回事务桌,提起笔,翻开每天例行的状况报告簿,如同往常一般,乙松工整地写下“本日一切正常”。
乙松死在了站台上,他的灵柩被抬上了列车,仙次亲自驾驶,伴随着蒸汽机车的汽笛,列车驶向了茫茫雪原的远方……
影评
世界或许严寒 总有人心向暖
首先有必要说明一下该剧背景。根据浅田次郎获奖的同名小说改编的《铁道员》,是高仓健从影43年所拍摄的第202部电影,背景音乐《田纳西的华尔兹》正是其已故妻子江利智惠美的成名作,俩人26年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离群索居的江利智惠美于1982年2月13日因酗酒过度窒息而死,年仅45岁。3天后,在她娘家举行了葬礼,那一天正是高仓健的生日。看来人生有诸多离奇的巧合。
电影《铁道员》的情节,简单到一句话就能概括:一个在偏僻小站默默奉献了一辈子的铁道员的人生回忆。
从社会角度看,职业,是劳动者获得的社会角色。当你下班回到家中,就该脱离这个角色,回归自我。但是对于乙松而言,职业即生活,生活即职业。他几近于偏执地坚守着岗位,即使在女儿和妻子病危之际,都不曾想过要抛下工作前去探视。正如静枝哭诉的那样:“女儿已死了,你却还能挥舞着旗子迎接她。”
当你结婚成家之后,就很难在两者之间作出抉择。很显然,乙松选择了工作。对于身为铁道员的他而言,站台就是家,列车就是亲人,铁轨就是梦想之路。所以,生活中的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因为他绝大部分的爱,无私地奉献给了工作。留给家人的,则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点。
乙松极少流露情感。即使在经历极大幸福或极深悲伤的时候,他也从不失态。这个在铁道上工作了一辈子的男人,只能以挥旗来表达愤怒,以鸣哨来抒发悲伤。他在岗位上度过的每一天,最终都归结成工作日志上的那句“今日无异常”。
一个真正的汉子,一根筋地热爱他的事业,默默地付出,默默地承受,执着得不会“转型”,最终在不归路上圆寂。让人想到老兵最好的结局是战死在战场上。
这部片子的基调是白色。白色是平静,是严峻,也是虚无。但是无论何时,镜头中总跳跃着一抹鲜艳的红色——乙松的旗子,静枝的背心,雪子的围巾——黑夜中有红灯闪烁,红色的机车缓缓向前。红色是活力,是浪漫,也是希望。世界或许严寒,总有人心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