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年轻的时候戳瞎了自己的右眼。
她说她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没有人信过她。
她不爱与别人交谈。
她只会咿咿呀呀地唱戏给我听。
一天夜里母亲醒过来。
她拿着剪刀站在床边盈盈地对着母亲笑。
“你想看见另一个世界吗？”
母亲的尖叫声撕裂了一切。
她被送进了一座刷满了白色的巨大无比的房子里。
房子周围没有人，只有铁丝网。
我悄悄去看过。
我还能听见唱戏的声音。
她从一座白房子里被送到了另一座白房子里。
然后我们终于可以把她接出来。
我们把她放进了冰棺。
我梦见了她第一次抱着新生的我的时候的样子。
她叫我若水。
若水是她的名字。
我的右眼能够在夜里发光。
我慢慢地凑近镜子。
我的右眼里倒映着什么。
我看见了年轻时唱戏的若水。
还有什么。
我的右眼也瞎了。
我在巨大的白房子里醒来。
我的母亲看着我。
我对着她盈盈地笑。
“mom，我也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