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县-2.半仙

从那天开始,舅妈把表哥具有本科学历的对象当成了光宗耀祖的骄傲。一个初中没有毕业的装修学徒征服了一个女大学生。这被舅妈当成传奇一遍一遍讲述着,就连每天在街头的稻草堆里面晒太阳的聋子老头见到舅妈都竖起大拇指。舅妈脸上的荣光映着朝阳、烈日和晚霞,她在大街上孜孜不倦地跟别人诉说着自己儿子的本事,直到有一次和本科儿媳因为一件芝麻粒大的小事吵架,自己的脸被本科儿媳妇挠成花猫一样,从那一刻起,舅妈嘴里再也没有夸奖过儿媳妇一句,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嫌弃和恶毒诅骂。意识到严重家庭矛盾的表哥趁机跟舅妈要了一笔大钱和表嫂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


在我们那个重男轻女观念极其盛行的县城里,每对夫妻都会因为生个男孩而收到亲朋好友的彩礼祝福。也只有男孩才能担任起延续香火的重任。有意思的是,舅舅、舅妈、表哥,就连表嫂自己都不约而同地期待着家里增添个女宝宝。在表嫂怀孕的期间,表哥把儿童房不知道用粉红刷子把粉红墙壁粉红了多少遍。心灵手巧的表嫂无比耐心地制作了一抽屉的蝴蝶结发卡,黄色的,粉色的,红色的,绿色的。每次制作蝴蝶结的时候,表嫂都是在微笑着,想象着未来女儿头顶着一片小彩虹在新房里面爬来爬去。


舅舅几乎通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刘家马上就要增添一个小千金,准备好礼金和祝福来赴庆祝宴席。表哥给所有在医院里面等待着女儿降临的亲友都买了红红的发卡,男的女的都要带上,喜迎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晚上八点过了五分,接生的大夫出来了,习惯了被家属忽然围住询问性别的感觉,假装替家属兴奋的样子,说了一句,“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大夫大夫,男孩?女孩?”表哥没明白“母子平安”中的“子”是什么意思。

“男孩啊,母子平安嘛!”


表哥望着大夫消失的背影,心里想着是不是送给大夫个红包就能接生出来个女孩?

表儿子的出生为整个家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舅妈做了好饭,也不再给表哥打电话让他过来吃。勤劳肯干的舅舅荒废了姥爷留给他的几亩地,开始叼着烟头在村头的麻将桌上和素不来往的几个寡妇谈笑风生。表哥也有了巨大的变化,有洁癖的他在表儿子没有出生前一天刷两次牙,洗无数次手,现在一个星期刷一次牙,小便尿手上都不洗。这一切都让表嫂感觉到自己犯了大罪,等待着被命运的惩罚。


被惩罚的首先是表儿子。等他长到可以抵抗到被踹一脚都平安无事的时候,家人开始对他进行了非常规的批评教育。全家人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孩子要比别人家的孩子调皮捣蛋,于是采取的教育方式也省去了语言上的沟通。有一次,表哥刚刚停好车,就听到车座后面“嗷”的一声,回头一看是表嫂把车门打开,一脚把表儿子从车里面踹出去。表儿子躺在地上揉着肚子说,好疼好疼啊。表哥快步上前又补上一脚,骂道,又惹你妈生气了,是吧!


表儿子上了小学以后,经常跟表嫂讲小伟伟的故事。在表儿子口中,小伟伟个极其淘气的学生。

“妈妈,小伟伟今天被老师罚站了,他用打火机把一个小女孩的头发给烧了,我们都很生气。”

“妈妈,小伟伟今天被老师罚站了,他把一只很丑的壁虎放到了前桌的桌洞里,那个小男孩都快吓死了,哈哈。”

“妈妈,小伟伟今天被老师罚站了,他上课的时候根本就不听讲,还说老师说的有的都不对。老师都被他气哭了,那个老师真可怜。”

“妈妈,小伟伟今天被老师罚站了…”


表儿子每次讲述完小伟伟的淘气故事,总会把自己在学校里面的良好表现大肆宣扬一番。这种强烈的对比让表嫂都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事实,但是内心还是坚信表儿子在集体团队中的优良表现。


错过了几次的家长会,表嫂感觉到这次有必要去一趟学校,听一下老师对儿子的赞美。家长会结束后,家长们纷纷都过去跟班主任老师聊聊天,打个招呼,表嫂冲在第一个。

班主任老师的涵养和包容让他在与家长聊天的时候,都是在夸奖每位学生的种种美德和成绩进步的飞速。表嫂很高兴,也很得意,然后对班主任老师提出一个要求:“李老师,你们这里有个叫小伟伟的,您得好好管管,别带坏了其他孩子。”

李老师一愣,“我们班级没有叫小伟伟的啊。”

“烧女生头发的那个。”

“那是你儿子干的!”

“在同学桌洞里放壁虎。”

“那是你儿子干的!”

“上课接老师话把。也是…”

“你儿子干的!”

“…”

后来,表儿子住院了,小腿骨折,浑身是伤。


传说中拒绝五六家国企工作邀请的表嫂跟表哥认识后就没有工作过一天。照看表儿子成为了她唯一的工作。磨得滑不溜秋的油亮的电视遥控器成为她最好的伴侣。表嫂的表姑在农活不忙的时候经常带着堂表妹万桂香过来坐坐。


三个人的聊天不知道哪次扯到了算命上。她表姑就聊起来了老庙门口看自行车的陈半仙。关于陈半仙的种种传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讲起,坊间都说是陈半仙算卦的灵验不能被任何人亵渎和怀疑。但是她表姑却是本着科学价值观的态度把陈半仙狠狠地批判了一顿,说幸亏那个陈半仙是活在现在,算他的命好,搞封建迷信也没人管,要是放在文化大革命,早就被活埋了。在学校里面学习了十几年的思想政治的表嫂没有听进去表姑的批判性思想,而是对传说中的半仙充满了好奇,更是想通过算卦来预见自己的美好未来。等她们走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表嫂就领着表儿子跑到老庙门口找陈半仙给自己算命。


算命先生姓陈,六十多岁的年纪,除了在派出所管理市民档案的警察能翻出来源于老陈的具体信息,很少有人知道陈半仙的真实姓名。半仙的父亲原来是其他地方政府的一个会计,工作兢兢业业,性格耿直,不做假账,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前来求帮忙的人,在文革中招到诬陷,所有的亲戚邻居都和他们家划清界限,甚至参加对他父亲的批斗。绝望的陈会计像那个时代大多被陷害的人一样,爬到很高的山崖上向下跳。半仙找到父亲的时候,尸骨都被野兽吃掉了半拉,半仙不敢把父亲的尸骨带回家安葬,更不用说什么体面的葬礼,就地草草掩埋了。母亲也在半年后郁郁而终,那天晚上半仙把自己的母亲偷偷背到埋葬父亲的山谷中,和父亲合葬在一起。从那天晚上起,那个地方的人再也没有见过半仙。


半仙到这个县城的时候,还不算命。先住在破旧老庙后院的小房子里。老庙供奉着一个没人叫出名来的菩萨。关于老庙里面数不清的灵异鬼故事从老一辈传到小一辈,让县城的人们对它充满了敬畏,成功地保护了老庙的完整,即使在破四旧的时候也无人敢砸开老庙的大门进去搞破坏。文革过后,老庙被市政府开发成为一个小景点。半仙负责打扫老庙的卫生和看管庙门前的自行车。再后来,老庙前修建了一个大车棚,车棚里面简单盖建了一个小屋,半仙也就从寺庙中搬了出来住进了那个四十多平米的小屋。也就是那个小屋为半仙带来了桃花运,经人介绍,陈半仙娶了一个收破烂老头的闺女。陈半仙领着维护寺庙的一点微薄工资,老婆就围着寺庙捡垃圾,一些被游客丢弃的瓶瓶罐罐成为两个人的主要收入。两个人养育了两个女儿,没有实力供她们读书,早早托人给每个找好了婆家,嫁到了郊区的农村。两个闺女都算孝顺,时常回家看望父母。

在老庙门口做小生意的也都逢年过节给半仙送点礼,他们之间有任何矛盾也都是找半仙解决。因为半仙老两口不做生意,没有与他们抢饭碗的嫌弃,时常帮着这些人做些事情,在老庙一带的人缘是最好的。


陈半仙准时早上六点开寺庙的门,晚上六点关门。每天的第一炷香都是半仙给没名菩萨上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求半仙让自己上第一炷香,在菩萨面前许愿,半仙都拒绝了,说哪能用菩萨换这些人情呐。有一次,老庙门口一个卖包子的,为了占个好位置就早起跑到庙门口摆摊,凌晨四五点,经过庙门口,发现庙里面有光,悄悄推门进去,听见半仙在跟菩萨像对话。半仙说,保佑明天下场大雨,二闺女家的庄稼都快旱死了。卖包子的也没打扰半仙,又悄悄溜出来收拾摊子。他当天在听广播的时候,气象台说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卖包子的见到在门口扫地的半仙就乐,装作没有偷听半仙说话的样子,对半仙说:

“你看啊,老陈,今年旱,苦了这些种地的。这天气预报上刚说了,这几天都没雨啊。” 半仙也不搭腔,笑了笑算是回应,一遍一遍地扫着寺庙上的台阶。

结果,第二天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天。

那个卖包子的小贩被雨窝在家里跟邻居打麻将,把这件半仙求降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在牌桌上讲,又一遍遍的感慨道,“你们求菩萨都不灵,老陈求那可是真灵!你们想想,他伺候老庙的那个菩萨二十多年,没一天歇着的,他求不灵,谁灵?”

这件事情后来就传开了。有些人没事儿的时候过去找半仙去聊天,都怀着求神问道的心思。也有人故意从单位到回家的路上绕一个大弯从老陈的门口经过,看看传说中的伺候菩萨的老陈到底长啥样。


求降雨的事情没有过多久,寺庙里面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富贵妇女,抱着一条狗,带着两个孩子过来拜佛。也不知道他们是路过顺便过来参观一下,还是专程过来求心愿。那位妇女抱着狗在庙殿又是下跪又是叩头,但是怀里狗叫的声音破坏了大殿中的清静。那两个孩子在院内追逐打闹。半仙看对方也是一副不好劝说的样子,就立在门口没说什么,只是盼着对方尽早离开。正担心着,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被半仙立在树上的扫把绊倒,鼻子碰破,血流了一下巴,趴着地上嚎啕大哭。那富女像箭一样从大殿里面窜了出来,扔了怀中的心肝宝贝,一边扶起来摔倒的孩子,一边听另外一个孩子解释缘由。半仙也快速走到旁边扶起扫把,不知所措。妇女也没有给半仙时间站在背后尴尬,转过身来就指着双手持扫把的半仙开始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把半仙气地脸都变形了,没有扫把支撑着恐怕就要气倒在地上。越来越多的围观的香客中有的劝说富女离开,有的指责富女的霸道和不论理。半仙在被骂了一万三千句后,才缓过气回了一句:

“你骂我不要紧,这是菩萨的地方,嘴里忒不干净了…不尊敬…不尊敬, 没个好!”这句话让围观的香客对那富女指责的越来越多,另外一个孩子也在人圈里哭起来。这富最后骂了几句更狠的,带着两个孩子骂骂咧咧地跑了。


当天晚上本县的晚间新闻上报道了城南的解放路上发生一场重大车祸。

“今日下午四点四分,一辆红色轿车在正常前行的道路上忽然掉头逆向行驶,被后面卡车从车的左后侧方撞击,导致车内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士轻伤,后座的两个孩子一死一重伤。更多信息,交警正在调查中。”


经多人核实,出车祸的那家人正是当天在老庙中大闹的一家。据有人透漏,事发当天,那个富女从老庙离开后,开车回家路上,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狗被遗忘在老庙中,气头上的冲动和丢失爱犬的惊慌让她没有心思去考虑后面有没有行驶来的车辆,立马就直接急转弯掉头回驶,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但是这样的分析却是没有人愿意传播,它的魔力和吸引力远远抵不上另外一个在整个县城里面广为流传的说法:


“事情发生的当天正巧是阴历七月十五,佛教中的盂兰盆节,就是咱们说的鬼节。这一天不是一般的日子,是菩萨超度孤魂野鬼的时间。这些孤魂野鬼时时刻刻都是盼着那天,都在老庙里面集合,排着队等着被超度。就在它们等着被超度的时候,那个娘们领着两个孩子跑到寺庙里面大吵大闹,就像半仙说的那样—不尊敬菩萨。祭拜时候还抱着狗,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哪有拜菩萨还抱着狗的啊,真不知道这个娘们是拜狗还拜佛?这一闹,得罪了这些被超度的野鬼,那些没有被超度的还不是因为这一闹给耽误了,一年就这么一次,还不跟那女的玩命呐!还有,这娘们把伺候菩萨三十年的陈老头给骂了,陈老头是能求来雨的!陈老头的话不是一般的灵验,这次大劫想躲都躲不了,陈老头是个神人,真神啊,估计要是陈老头这样把菩萨伺候下去,那天也能修成罗汉,成正果!” 


没两天,来了一个老太太被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在老庙门口早早地等开门。门一开,老太太就在庙殿的一侧跪着,一直跪到关门。那男子每一天来都买一大包烟酒放到半仙的门口,也不说话,放了东西就走,就这样连着一个星期。老太太结结实实地跪了一个星期,旁边的善男信女们看着一直跪着的老太太时不时地流泪,想上前劝说,都被这个男子拦下了。关于这一对母子的来历,半仙大概猜出八九分。第七天要关门的时候,半仙对母子说:“你们别再来了,这位大姐受不了,我替你们跟菩萨说句话,不用再来了。”那位男子跟半仙叩了一个头就再也没有来过。


再后来,有一天来了另外一个老太太,一边磕头一边哭,等老太太礼拜完,老陈把这位老太太拉到一边,给她一个马扎,让她说说自己的缘由。老太太知道对方是陈老头,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家事毫无保留地给老陈说,也没有避讳旁听的人。老太太说自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家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闺女。在小闺女十七岁的时候被人奸杀,家里报警,警察到现在都没有破案;托关系找人查,这几十年了,都没有找出凶手。因为这件事情,家里里里外外不知都搭进去多少财力和人力。陈老头说,你这样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过来找我。老太太回去了。


第二天,不仅老太太来了,自己家里的三个儿子也都来了,围观的人不止是里三层外三层了。老陈让老太太坐下,对老太太和她的三个儿子说:

“我说什么你们都别生气,你们能保证不生气,我才能说。” 

“陈大哥,不管说什么都不是你的意思,都是菩萨的意思。我们哪能跟菩萨置气。”

“那我就说了,你闺女死得不冤。奸杀她的那个人,你们先别惦记了,你闺女上辈子的时候欠人家的,这辈子还上了。下辈子就活得好了,没有债了。警察能抓住就抓住了,抓不住,你们也别惦记了。”


听完这些话,老太太和她的三个儿子也都不敢相信,多余的话没有敢说。那天围观的人里面有表嫂的表姑和堂表妹。本来她表姑不愿意来,堂表妹就非得要她陪自己过来拜拜,也是正好路过去表嫂家串门。那表姑生平藏不住心里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嘴边没有把门的。还没有拜菩萨就看见半仙给人算命,就和闺女一起围观。听完半仙说的话,当事人倒是没有说自己不敢相信这陈老头说的话,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表姑一把拉住即将离开的老太太,在人群中大声提醒那位老太太说:

“别相信这个老头的,坑死你!还前生,闺女没了,还能怪到前世上?不能信!”堂表妹意识到老娘的大嘴巴病又犯了,赶紧拉着她走了。


第三天,老太太又来找老陈,抓着老陈的手就给老陈跪下了。老陈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老太太起来坐下来说话。老太太说她刚开始的时候真不敢相信陈老头的话,自己冤死的女儿用命抵上辈子的债,她再迷信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说法。但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太太梦到了女儿。梦里的女儿说的话跟老陈对她说的是一模一样。醒来后,老太太哭了半天,最后说出一句话:“这是闺女的命!”


老太太心里的几十年的石头落地了,见谁都说老陈是自己的恩人,是全家的恩人。从此以后,老陈就不再是老陈,是半仙了。登门算命的人络绎不绝。乡下的两个闺女都不种地了,在老庙旁边的平房住了下来,帮着半仙维持前来算命的顾客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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