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对着走出房门的金田投去询问的眼神,金田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智子跟了出来。
“找不到原因吗?”
“我也只是个半吊子,听你描述,我觉得这是癔症,还是找个正规的医者来看一看吧。”
“不行!这样红叶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金田,你能不能先不往外说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控制他的。”
“好吧。”
金田因为身材太过瘦小,所以躲过了征兵。智子在发现红叶的异状后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找这个丈夫最好的朋友帮忙,但果然,只会半吊子医术的金田对着红叶检查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办法。
智子只好把红叶房间的窗户锁上,把房内的猎刀拿走。红叶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担忧的忙活着,很是好奇。
“阿母,你在做什么?”
“最近外面不太平,我们要把门窗关好,坏人进来了也不能让他一下子就找到武器,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哈哈,我已经十岁了,我可以保护阿母啦。”
智子看着天真的红叶,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她勉强地笑了笑,说:“傻孩子,阿母哪需要你来保护,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前天可是又洗了一次床单哦。”
红叶听到之后,脸涨的通红,说了声“不会有下次了!”就跑开了。智子轻笑着转头去找手绢,抹去自己泛在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在房间里布置起来…
秋天又来了,而村里的妇孺老少盼望的战争结束依然迟到着。这天,智子正在外面晾衣服,看见金田正陪着一个法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向村里走去,见金田的目光转了过来,她打了声招呼。
“家里来客人啦?”
“是啊,这位是神田老师的好友,诸叶法师,他们现在一同为织田大人做事。诸叶法师要去办一些事情,路过这里,老师叫我给他带带路。”
“哦,您好。”智子笑着给诸叶法师打了声招呼,看起来有几分慈祥的诸叶法师也微笑点头回应。
村子里的人注意到了诸叶法师的到来,在金田给他们做了介绍之后,大家都热情了起来,看来这位诸叶法师在这一带是很有名气的。
红叶见到这里如此热闹,也凑了进来,原本正和和气气和大家打着招呼的法师见到红叶,突然惊恐的退了几步。
“这…..第…六…魔…”诸叶法师一个踉跄
“诸叶先生,您怎么了。”金田吃了一惊,连忙扶住诸叶法师。
诸叶法师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满头问号的村民们。诸叶法师说了什么他们并没有听清,但那个“魔”字他们倒是听得真真切切,这代表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把狐疑的眼光投向了红叶,红叶用同样疑惑的眼神回望大家,村民之中出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魔…这几年村外面的那些死东西…”
“不会吧,那么小的孩子…”
“那可是诸叶法师啊,据说上次诛杀了一只犬妖,厉害得很,可是见到他…”
窃窃私语中,人们不自觉的站的远了些,人群当中空出了一个小圈,智子和红叶站在中间。
智子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护住了红叶,她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拍拍红叶,示意他回家。人群也“识趣”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母子两人就在“夹道欢迎“中回到他们的房子。
“阿母,为什么大人们好像突然都不想理我了?是因为那个法师说我是第六,而不是第一,让叔叔阿姨们失望了吗?”红叶还是没能明白那些窃窃私语意味着什么。
“当然不是,只是法师觉得你病了,叔叔阿姨们不想打扰你休息,所以让出了道让我们回家而已。”智子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搪塞了过去,红叶懵懂的点点头,就跟着智子进了门。
据说诸叶法师在走了一段之后还惊恐的回望了几眼,嘴里不断念叨着“可怕,可怕。”,让人们更加相信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可怕的事情,真的与红叶有关联。从此以后,除了金田,几乎没有什么人家和智子家常来往了,孩子们也被训诫:少和红叶玩。孤单的小红叶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直以为是自己病了,需要好好休养。
智子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红叶身上真的有一些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现在她只求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等着狩的归来。
然而上天似乎不打算赐予他们安宁。
一个晚上,智子照常去红叶的房间检查,自从她发现红叶的梦游症后,封锁了房间,红叶就再也没跑出去过,所以她也只是看一眼就回去继续睡觉。但是这一晚她应该睡不着了,红叶又不见了。
智子披头散发的冲出了门外,在村子内外疯狂地寻找,终于在溪边找到了昏倒的红叶,她冲过去仔细瞧了瞧,红叶身上没有血迹。刚松一口气,余光却瞥见了还有一个人躺在溪边,是麻衣大婶家的吉丸,智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走过去摸了摸,吉丸已经失去了脉搏。突然,不远处出现了火光,迅速接近着。
“吉丸,吉丸?”那是麻衣大婶的声音。
“我的天!吉丸!。”麻衣大婶一行人发现了智子和吉丸的尸体。
“你!你杀了我的吉丸!”麻衣大婶扑倒在吉丸身上,感受到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生气,转过头来怒视着智子。
很快,她发现了红叶,惊叫道:“不对!是红叶,红叶!他是妖怪!”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得知了这里发生什么,纷纷开始惊慌起来。智子一脸无助的抱着红叶,只能一边摇头一边嘴里重复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村民们的情绪在惊慌到极点之后很快变成了愤怒,一边大吼着“烧死那个妖怪!”一边向母子二人逼近。
这时红叶醒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问:“阿母,大家这是怎么了?”。智子听到儿子的声音,作出了决定,她抱着红叶,趁着大家还没有形成包围,冲出了人群,直奔家里。
身后还不断响起“追啊!”“烧死他!”的声音,智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开了众人一大段距离,冲到了家里。她发现,金田在门口等着她。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把红叶送走,不然他会死的。”金田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智子点点头说:“我进去收拾一下。”
“不用了,你不用一起走。”金田说。
智子停了下来,一脸惊讶的回头。
“你带着他跑不快,我来带他走,你在这里可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他们害怕的是红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金田解释说。
“可是你要带他去哪?”智子很不放心。
“你还记得狩之前在中村乡救下的那个日吉丸吗,我们三个还常有联络,狩有和你说过吧,我打算把红叶托付给他。”
不知是出于对日吉丸还是金田的信任,智子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等我一下”,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她走了出来,拿着简单打包的行囊和一把猎刀还有一把弓,交给了金田。
“这是一些路上可以用的东西,这是狩的猎刀和弓,让孩子带着一些家里的信物,将来好找回来。”智子哽咽了起来。
金田接过东西,把红叶抱了起来,红叶依旧一脸迷糊。
“红叶,你要和金田叔叔去找一个很厉害的叔叔学艺,将来回来可以养活阿母和阿爸。但是要去很久,没有办法见到阿母和阿爸,可以吗?”智子对着红叶说。
红叶使劲的摇头,挣扎着想要去抓自己的母亲,智子看到红叶这个样子,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几乎要忍不住把红叶接过来。可是火光和噪声越来越近了,再不送走红叶就真的来不及了,智子背过身,说了句:“带他走。”,就进了屋子,金田轻击了一下哭闹中的红叶的某个穴位,红叶就昏睡了过去,金田拿起行囊和武器,快速地向远方跑去。
他再回头看时,火光包围了狩的家,他叹了口气,就继续前行了。
红叶的头很晕,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被人打晕了两次,还离开了阿母,他还梦见金田叔叔和一个长得很像猴子的秃顶说了很久的话。他睁开眼,发现那个秃顶就在他面前喝着茶。
“你好。”红叶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
“嗯,红叶,忘掉你的阿母和阿爸吧,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我叫日吉丸。”秃顶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品着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