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号“蛇婆子”

       本人姓佘,在当地小民小姓,独此一家。小时候同小伙伴骂架或者拌嘴,因“蛇”“佘”同音,就“蛇婆子!死蛇婆子!”的乱叫,叫得你心乱如麻,浑身起鸡皮疙瘩,于是就怒目相对,就反唇相讥对方阿猫阿狗,猪牛马羊之类。为啥别人一叫“蛇婆子”就脸红耳赤,特别生气,似乎是奇耻大辱呢?现在想来小时候懵懂无知,也特别好玩。                                           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无论男孩女孩都比较顽皮,一骂架就拿起两种常用的“致命”武器:一个是提对方父亲的名字,另一个是对方本人的绰号。听到对方说父亲的名字就怒从心头起 ,恶向胆边生,捡起地上的东西就猛砸向对方,就像是对方骂了自己祖宗十八代,特别不能忍受,一副因怒火冲天而完全失去理智的派头;如果对方叫绰号也特别敏感,因为“蛇”本就不招人喜欢,既害怕又讨厌。蛇喜欢蛰伏在草丛中或石缝里,当你不注意时它倏地从你脚边冲出来溜走确实骇人的,说是魂飞魄散还是轻的,甚至当场吓傻或屁滚尿流。小时候每天要割猪草或鱼草,见到一蓬郁郁葱葱的绿草茵茵就如获至宝,忙不迭地伸镰刀去割,而你不知有蛇潜伏在里面而毫无防备,到时那家伙猛地蹿出来,且行动敏捷如闪电,从你手边、脚边或胯部一闪而过,能不吓晕你么?乡里常有两样东西最叫人害怕:鬼和蛇。鬼没见过,但大人常讲鬼故事,所以鬼的形象在灵魂深处就根深蒂固:青面獠牙,可怕极了!蛇是见过的动物里最可怕的,大人常说“七步倒”,说是被这种蛇咬了走七步就会死的,大概就是竹叶青或眼镜王蛇吧?有时也好奇:蛇没脚为什么走路如此之快呢?而且拐弯抺角,上岭下坡,上树下水无所不能,神奇如此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蛇挺有本事的,如响尾蛇导弹,眼镜蛇武装直升机等非常厉害的武器都是仿蛇的奇异功能制作出来的;而且吃老鼠,算是益虫,人类的好朋友;而且你不伤害它绝不会轻易攻击你。但小时候哪里知道这些!                                                 小学到初中毕业后,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到高中同学长大了,书读多了,素质提高了,不会开口闭口“蛇婆子,蛇婆子”了吧?但其实不然,完全与年龄、素质、书读多少无关。到长沙读大学仍然是“蛇婆子,蛇婆子”不绝于耳,但随着年龄增长及阅历开阔,亦或是听着绰号一路走来早已麻木,所以一笑了之,完全不放心上了。           现在想来给人取外号并无恶意,完全是戏谑诙谐而已,与骂人并不沾多少边,顶多是心胸狭窄的人听了不舒服,而且能给一个人取既形象又贴切,符合外貌及性格的外号也不容易,多少也是脑瓜灵乏,性情幽默,亦庄亦谐之人才想得起来。况且不喊外号,一本正经地叫名字,多少也有生分的成份,如果是亲如兄弟的真朋友或天天在一起,性情相投的同事,叫外号特别让人亲切,比方喊“X麻怪,X跛子,X狐狸精”,既省事又保密,外面的人云里雾里,不明就里;里面的人一听就知道喊谁。喊本人“蛇婆子”无非是本人姓“佘”而已,性情也与蛇无关,既无蛇之身手敏捷,也无蛇之凶残毒辣,亦无蛇之圆滑阴奸,蛰伏在洞,耐心等待机会或报复,或东山再起,或突施冷箭。其实小佘就是一中规中矩,脑袋愚钝,善良平泛之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蛇那样“出类拔萃”,阴险狡诈,枉费了“蛇婆子”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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