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反对我练武的,他怕我闹事。那时节,社会治安很不好,老有打砸抢啥的。我学武,是想有个强健的体魄,后来,爹就同意了。
——摘自《一个人的西部》 雪漠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我生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我的印象中,那个时候的社会环境不安分,总可以听到一些打砸抢的事件。听老人们说,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家里有男孩的,怕男孩外出打群架,家里有女孩的,怕女孩惹上一些不好的名声。
我的忘年之交老天使也给我讲过她的故事。老天使是内蒙古人,与雪漠老师生于同一个时代。老天使告诉我,在她年少的时候,社会不太平,她也学习过一些用于防身武艺。看来,这是时代的共性。我们都是时代下的产物,每个产物都有不同的故事。但是,每当说出自己的故事时,却发现我们并没有逃离时代的背景。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孩子,甚至在某一段时间,我非常胆小怕事。在我的记忆中,唯一和别人有过打架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弟弟。舅父的儿子比我小六岁,因为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长大,所以感情非常好。特别是在他小的时候,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我陪着他玩耍。
那次帮弟弟打架,或许出自于一种本能的反应。那一年弟弟三岁,我九岁,欺负弟弟的小男孩比弟弟大两岁。人在愤怒的情况下定然比平常要“厉害”,从小就没有战斗力的我,在那个时候有了一种超长的发挥。小男孩被我追着打,他边跑边哭。我怕弟弟一个人在那里害怕,便不再追赶他。小男孩跑了,我回到弟弟的身边,牵着他的小嫩手,走在归家的途中。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惊心动魄场面的战斗,同样是我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打架。
上周五的晚上,我在池塘后的祠堂前散步,晚上的帽峰山显然比白天多了几分清凉。难得在炎热的夏夜巧遇凉风,我便在祠堂前蹦蹦跳跳打打。就在这蹦蹦跳跳打打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大学时代,想起了我的同学阿珠。阿珠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舍友,开平人。在大二下学期刚开学的某天,阿珠走到我的面前,满怀笑意的对我说:“凡哥仔,这学期的选修陪我选散打吧。”我听了后,一口答应了她。这个答应是没有经任何大脑思考的。现在回想起来,我会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很可爱。
我相信,在许多人的学生时代,都会经历类似这样的事情。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要你需要我陪你,我便义不容辞的陪着你。那个年代多好啊!无论是言语欢笑,还是泪流满面,在我们的世界里总会充满的是一种纯真。那是一个远离了鸡零狗碎纯真的年代,只有情义,没有功利。只有愿意,没有算计。我想,这也是许多人怀念学生时代的原因。其实,归根到底,我们都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陪阿珠报了散打课的结果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学会散打,反而快被对方打散了。我记得,在期末考中,其中有一个内容就是对方相互摔360°。虽然快被“打散”了,但在被对方摔的过程中,我们都很乐,越摔越乐。现在回忆起来,我的内心依旧涌动出了一份青春的美好。即便行为上是相互摔,但是我们的内心没有愤恨。我们虽然在相互打,但是对方却不是敌人。
什么是敌人?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没有满足自己的欲望,侵占、伤害自己利益的人就是敌人。然后,人的本能反应就会与所谓的“敌人”展开一场战斗,直到打败对方为止。这是人类的游戏规则,无论从个体生命,还是历代王朝发生的故事,我们都可以发现,有太多的人沉陷在了这种游戏之中。在“雪漠心学大系”中,就有关于“我执与敌人”的关系。书中说,我执是最大的敌人。我执不是什么高深的概念,通俗来说,我执就是太在乎自我。在乎自己的身体,在乎自己的情绪,在乎与自己有关系的一切。通常那些只想索取,不愿付出的人,都是我执过重的。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越索取就会越痛苦。因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是不可能被满足的。
那些真正拥有了大快乐的人,定然都是消除了我执,战胜了自己的人。所以,在《一个人的西部》中,我们经常就可以读到有关雪漠老师是如何战胜自己的内容。我们每个人天生就是有缺点的,都是通过后天的学习和改变自己,从而取得了一种人格上的升华。在王阳明,曾国藩等圣贤的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一点。比如,曾国藩的戒烟。曾国藩在戒烟上,是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他最终战胜了自己。这就如同雪漠老师说的,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
志愿者潘英杰在今年世界读书日的那天,走进了梅州市五华县的棉洋镇,他在平安小学的课堂上推荐了《一个人的西部》这本书。潘老师告诉学生们,真正的英雄是战胜自己的,真正的敌人是住在自己内心里的。我们学习圣人之道,学习知识,就是要在知行合一的过程中战胜自己。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是英雄。
这让我想起了,上个月我在广州市二中研学课堂上的分享。在那堂课的尾声,我送给学生们十六个字——没有失败,只有放弃。坚定梦想,永不放弃。同时,这句话也送给自己,送给有缘的你。
写于2018年6月29日广州帽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