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
记忆绵长。
......
娘在,家暖
想写点东西,一是牵挂,心总是不觉地纠在一起,舒展不开; 二是愧疚,满满的愧疚,在最需要的时候,不能伴左右。三是安宁,在那些心酸而美好的回忆中,找到安宁。让那些终不退色、陈封已久的画面带去我的思念与祈愿吧。
娘是勤劳的,小时候家里总收拾的干干净净,记得三年级(那时学校还在村子的老房子里)的作文,描写家,当时写的不错,我的作文被老师当范文来读,依稀记得那时描写家里的进门的高低柜,擦得能照见人。那娘陪嫁的大木箱子,挂着葫芦形状的锁,什么时候里面的衣服都是整整齐齐齐的。
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谁家地里杂草多是被人嗤笑地。娘是要强的,家里人多地多,爸爸做水果生意,地里的农活从我有记忆以来是不曾动过手的,娘里外忙活。梨行也不见杂草,玉米、棉花、小麦、大豆......也都长势很好,不被虫草侵蚀。那时的日子是比着过的,农村田地就是家家比赛的场地,娘的农活绝对不会被比下去的。
上小学那会,家里还做冰糕,为了把生活过好,娘白天招呼着几个工人,也跟着活料、插模子、盯温度、发冰榚、记帐,晚上还要清点。每天忙到半夜,才抱着睡着的小妹,叫醒我和姐姐,我俩一边拉一个衣襟跟着娘回北头的院。没有路灯,农村的夜漆黑漆黑地,但再黑的路,有娘在也不曾害怕......
娘在教育子女上是有底线的。女孩与男孩性格天生是有区别的。我们姐妹三个从小比较乖,哥哥则从小淘气,爬树掏鸟窝、用弹弓射飞鸟、教室凳子下挖洞......男孩子能淘气的事他都无师自通,娘伤了不少脑筋。打架,被找到家里,娘从不护短,人家吃亏了自然赔理说尽好话。最让咱不能接受的是撒谎,记得娘第一次动武。家里的苹果窖,临窗上面的一层大片大片地被钉子扎过,观察了两天发现是哥哥用钉过钉子的竹竿伸进窗户扎的,可问哥哥,就是不诚认,那时爸爸外出卖货,管教孩子也自然落到她的头上,娘那次是非常生气了,担心哥哥走弯路,对哥自然严厉些,吵过打过屁股后,揪着哥哥的耳朵去找叔叔管教。还好哥哥在娘眼皮下,不曾范什么大错,心地善良,为人直爽、乐观......
娘是耿直的,自己能干的事从不求人。于别人是,于自己的子女也是。去年,娘骑电动撞车了,住了小半个月院也没告诉我们,只是事后平静地跟说别人的故事般提了下。娘常说"我给你们看不了孩子,我好好的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都看好自己的孩子就行"。沒能体会娘说这话是多么的无奈,只是隔几天往家打个电话,互通平安。每次回家都仔细端详娘会,胖了让她减减,瘦了鼓励保持。数数脸上皱纹多没,总觉了几年内娘的变化不大。但不知不觉脸上皱纹深了些、步子缓慢些,精力不胜以前些......每每回家,娘在厨房张罗饭菜,不站脚地忙东忙西,我们一如既往地享受她的宠爱,就像小时候。想着来日方长,其实来日不一定方长......
有时候真希望娘能自私点,把我们留一个在身边,就不用羡慕别人家的丫头隔三差五地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娘家,也不用数着日子盼我们回来。娘爱唠叨,想想哪个有孩子的妈不啰嗦。爱之深,嘱之密。每毎回家,娘就坐在床边,我或吃着娘准备的零食,或站在她前面的镜子前理着头发,听她张家长李家短的絮叨,岁月静好的日子总是短暂易逝。几天的陪伴又变成百日多的期盼,从知道我们回来敞开大门,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欣喜,到敞开大门目送我们离去,望着我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地落寞,心情是怎样的一种落差。娘的爱是无私的,天高任鸟飞,她守着家待我们倦了、伤了好归巢......
每次回家晚上都喜欢静静地在小院站会,望望天空,数数星星,屋内娘和孩子们都睡下了,满满地放松与踏实感。那晚,弯月悬挂在黑色的天幕中,星星伴着月亮,散落开来 。娘,我及我的孩子,小院里饭后锻炼,娘和我围着院子慢跑,两个孩骑车追逐嘻闹。我们一起说“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看见闪闪地星星、蓝蓝的天.......”时光无情,那景好似昨天。
娘住院的这段日子,小院落了锁,院子的花花草草少了娘的摆弄,肆意地横长,屋子里少了娘的拾掇,落了一层灰。家里少了娘味道,老宅都显了沧桑了许多。四十年的老宅,四十年的风雨陪伴,老宅都好想好想您了,早点回家吧。
娘在,家暖.......
二O一七年五月九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