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坐车上下班的路上是最轻松惬意的。每天都要经过当地人统称的“快速通道”。车速若平均保持在60迈的情况下,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路程。班车上的同事们在这段时间里或打盹儿、或发呆、或听歌、或小声聊天,每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也有一些人喜欢靠窗而坐,看看外面的风景,默默欣赏抑或拿起手机留下痕迹。
快速道上种植着各式各样的树木。如果说树木的本命应该在森林中,那么这些路边的树木就是生活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地带,远离了城市的灯红酒绿和喧嚣浮躁,躲避了乡野的闭塞萧条和单调无聊,它们孤独而高傲的生长着。意外的是,这些树木长得很好,可能是无人打扰的缘故它们得到了自由,尽情的享受阳光抚照、雨水沁润,除了冬天,整条路上都是一片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景象。如果非要把这景色打个分数,分个高下,那么我要说秋天之景是最美的,擂主无疑。这些不知名的树木,在阵阵秋风中摇曳着绿色的叶,舒展着红色黄色的花儿。风过叶落不影响它们的存在,雨打花谢也不阻碍它们的绽放,似乎是要在最后时刻一展耀眼的美丽,尽致淋漓、无限辉煌。
即使你睡意昏沉,路途上偶然一瞥这样的景色心绪也会为之一颤,清醒了些吧。如果你还是犯困,不如就枕着这美景入眠吧……
元旦前的几日由于“快速通道”施工修整,封闭了三天,班车临时改变了路线。三天后当重新“踏上”回家的这条道路时,我发现路边的树木陆陆续续被砍掉了,有的从根部,大部分是半截处。白花花的树茬,齐刷刷的切痕,硕大的树根只残余了一小段——在冬日雾霾的笼罩下几乎被连根砍掉的树木无处倾诉痛楚,只剩下零散的枝桠,彷佛临别前一个个手在挥舞着……我不愿相信,希望是这阴霾的天气模糊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看不见。
屹立在边缘地带的树木最终免受不了城市的文明和机械的进步,只为了拓宽道路;曾经笔直挺拔的躯干现在也不知“躺”在何处。冬天的寂寥终会迎来春天的希望,可是就算春天来了它还会长出新芽吗?还会呈现出鹅黄色的绿吗?即使春日里漫天飞扬的柳絮现在想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因为,从此以后我们失去了柳,失去了树木,失去了一片风景,失去了发现美的能力和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