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说,好巧,在这儿遇见你。
他说,不巧,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说这话时,清扬眉宇间透着无法掩饰的笑。
嘬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咖啡依然冒着香气,周遭弥漫着刚出炉的可颂独有的酥油味,以及耳畔妙曼的轻音乐,还有摆在她面前的书,合力将一个萌妹子烘托的魅力四射。
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清扬一边比划着表白时的情景,一边随意翻着书问我,你能体会到从绝望中重生的感觉吗?你能理解透彻灰暗世界瞬间灯火通明的心情吗?
相比此刻是雀跃,相比喜极而泣简直是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02
花痴少女遇到真爱表白的场景大概就是这样吧,你还别说,此时的清扬还真应景。
清扬赞不绝口的白马王子是陆源,他有一幅冷得让众人望而却步的脸,但储存了海量让女生听完心生爱恋的甜言蜜语。
清扬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胆怯的远远窥视着那张冷到南极的脸,却想一辈子沉浸在甜而不腻的蜜语里。
作为班委,她不止一次想过帮他,甚至想找合适的机会顺其自然和他聊聊天,哪怕是稍纵即逝的寥寥数语,都是靠近成功的一步。
但一个是年级名列前茅,同学眼中的佼佼者;一个是拖班级后腿,老师眼中的拖油瓶,注定不同路,何必硬强求,再说陆源打心底排斥清扬。
清扬也明白,那时的陆源宛若一条枝繁叶茂的深巷,满心欢喜追进去的人,最后都满脸沮丧、伤心欲绝撑到巷口,含泪回头凝望,依然深不见底。
可她还是傲不过自己的偏执想要走一遭深巷,一探究竟。
03
原本瘦的皮包骨头的她,坚持每天绕着环形操场跑好几圈,只为能引起他的注意;挑灯了解NBA球员的名字和辨识队服,只为某天聊起来有共同话题加深印象;故意将座位换到倒数第二排,只不过想倒数第一排的他能主动和她说说话。
坐在最后一排的日子,清扬除了被身后贴条、恶作剧、同学嘲笑、一无所获。
在他眼里,她是上课寻开心、打发时间的道具,在她心里,却为他预留了最好的位置。
直到放假前的一个晚上,清扬纠结的思绪逐渐变得明晰,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不给自己留遗憾是她一贯的作风,只要认定的事,哪怕荆棘满布也要寻个结果,至于好坏并不重要,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给焦虑的心一个释怀的机会。
小心翼翼编辑好的信息,删了一次又一次,那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拖着腮帮,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脑海想要迸发的措辞,像是被羁押在心门之外,纵然万般焦虑终究还是束手无策。
最后她索性简单编辑了的一句话:“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明天拥有”。
发出去的那一刻,她的脸绯红滚烫,她的心忐忑不安,心猿意马翻着书,眼睛始终盯着手机看,直到困意来袭,沉沉睡去也杳无音讯,哪怕是一句干燥到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眼泪,哭的歇斯底里的拒绝也没有,他将她视作空气,将她毫无诗情画意的表白当作空气里的尘埃,就是那么卑微。
直到毕业,他们还是没能踏上同一艘船去追逐远方的梦想。
04
一晃三年过去,清扬悉数拒绝了无数次家里或同事安排的相亲,因为陆源一直住在心里,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应征入伍了,至于在哪个部队她无从得知,身边的同学也不知道。
清扬一直单身,她给自己四年的期限,一厢情愿等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四年很短,短到只是一个自己走过的毕业季,四年很长,长到思念在心里堆积成一片废墟,绝望油然而生。
27岁的清扬从期望彻底步入了绝望。喝了一杯未勾兑的伏特加就跌倒在马路边的花台里,被路人扶起,她坐在花台边仰望繁星点点的苍穹,揉揉沾满灰尘的双眼,突然意识到,是该放下过去,为自己真正活一次了。
绝望中重生的相逢就像是每晚八点的黄金档,巧妙的让人匪夷所思、美妙的让人心生荡漾。
从花台里扶起清扬的是陆源,跨别四年、魂牵梦绕的人在准备彻底放下的前一秒出现在眼前。
05
她说,好巧,在这儿遇见你。
他说,不巧,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她质问,你根本对我没兴趣,一条信息也不愿意回,再说过去四年了,难得你还想起我,怎么会是在等我。
他说,你一直都在心里装着,只不过那时不懂喜欢和爱,所以我无动于衷、无愧于心。当我弄明白喜欢和爱时,听说你去了G成发展,复员后就来G城和你偶遇。
她追问,此刻是愧疚还是欣喜?
他答,都有,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你一定要让我的体温上升到37.2摄氏度。
她显露着萌萌的表情问他为什么?
他牵起她的手说,爱情来临时,体温会上升0.2摄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