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10日,今天是表弟的大婚之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可是当我进到新人房间的时候,大脑里瞬间就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外公外婆还在的话,那该是多开心啊!念头一出来 ,我的眼泪也跟着流出来。还没跟新人打招呼就跑了出来,脑子里满满都是外公外婆。
等心情平复之后,慢慢打量着眼前这幢崭新的平顶房子,已然没有了儿时记忆的样子。记忆中房子是从几岁住的用布满小孔海石盖的到后来用水泥翻新的传统瓦房,大屋里左右各有一个房间,中间是客厅;大屋前后各有一个庭院,右边是一间客房,接着是杂物房,杂物房的右边是在大门;从大门出去对面就是外公家祖屋了,中间是通往村里的水泥路;大门的右边是厨房,厨房的前面是一口水压井,虽然经常没水;大屋的左边是一扇小门;从小门出去就是长满成片野竹的高山坡。小门的左手边是洗手间。洗手间连着围墙,围墙的外面种着两三棵鸡蛋花树,鸡蛋花树的前面还有一棵上百年树龄的龙眼树。
记得,那时候外公外婆家没有电,有一年老舅从县城里拉回发动机、电视机、DVD机,在家里发电看电视,那天全村的人过来外公外婆家,屋子里挤得满满的,连院子里都站满了人,当时放的是港版《雪山飞狐》。
记得,每年春天跟着外婆去小门外高山坡的野竹林里摘竹笋,摘蘑菇,摘些现在没有的野果吃。每次我们都会摘满满的一竹筐,然后剥壳煮笋。煮过的竹笋没了涩涩的苦味,拿来炒肉最香最下饭。
记得,外公外婆家的米缸里有我们喜欢吃的零食。每次到外公外婆家都第一时间跑去翻米缸,各类椰子糖、椰子饼,从来没让我们失望过。
记得,那时候经常跟着外公外婆去种地,外公家的地离屋子比较远,要经过小树林,走过水田地,淌过一条小溪,上山坡就到外公外婆家的沙地了。走路大概要20分钟左右。沙地分不同的季节会种上不同的农作物。有花生、地瓜、玉米、毛薯、“秋薯”(方言)等。当时种地的人很多,农忙季节大家伙会相互帮忙干活。边干活边聊着家长里短,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到大树底下乘凉吃午饭。等到两点钟左右大家又都出来干活,一直到太阳西下收工回家。回去的路上也都是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讲着自家的收获。
记得,周五的时候,我们会坐着三轮车去外公外婆家。一下车肯定会看到外公外婆站在那棵老龙眼树下,望着三轮车。每次进大门的时候都会抬头看门楼下的铁钩,那里会挂着一个被柴火烧黑的铁锅,里面是外公的拿手菜,闷烧鸡翅鸡爪或闷猪头肉。平时外公外婆都舍不得吃,只有我们这些外孙过来才做来吃。周六的下午,我们会跟着外婆去赶海。捡海螺、挖海白、抓螃蟹、打生蚝,直到天黑返潮我们才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外公外婆已经煮好海白粥等我们吃。当我们吃好早餐,海螺也煮好,然后开始挑螺肉的工作,边挑边吃,不亦乐乎。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外公外婆家,这里盛满了我童年的快乐。
我们慢慢的长大,外公外婆也慢慢的变老。因为老舅一直在县城上班,外公外婆搬到镇上跟我父母一起住,我们就很少回去外公外婆在村里的老房子。外婆去世两年后,外公也离开了我们。送外公上山的那一天是我最后一次在老房子里住。
而记忆中的屋子也在“威马逊”台风里变成了废墟,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外公外婆,我想您们了。真的好想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