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女儿的睡相都不好,新的被子铺好,没几个晚上,就卷成一团了。然后一晚上一晚上地进行抢被子大战。
常常半夜睡梦中,感觉身体空空了,原来是没有被子了,我顺手就会拉一方被角,然而拉住的往往只是被套,特别是这次所买的被套比被子大得多,拉了被套,被子还是没有跟过来,女儿翻身一卷,时机恰好,整个被子被她压在了身子底下了,而我只能盖一方拉出来的空被套。实在冷了,就坐了起来,强拉到有被肉的部位,绕上身子,又可以蒙头大睡了。就象争食的雏儿,夺到一小块食,就偷偷地躲到一边享用了。
每每睡下去时平平整整,早上起来时一团乱麻。记得有一次外出出差,我和同事各睡一张床,早上醒来时,我的被子全掉到了地上,而她的呢,象没人睡过一样,整整齐齐的。我都怀疑她晚上睡觉是不是就没动过,而我从来都是从大字到人字,再到卷虾形,各种形态时时变化。
夏天睡草席,比较滑,我每天早上的枕头基本上都是在地上的了,而人也是常常围着床中心转圈,有一次开玩笑说,和买个圆形的床,才能满足我的转圈圈。女儿也像我,睡相从来不安稳,睡着睡着,不知不觉就横向或者去画对角线了。
昨晚,在整理房间之前,我跟女儿说,我们还是把被子缝一缝吧。
于是准备好针线,我们把被子的四个角找了回来,每人拉着两个角,沿着角抹平四条边,让被肉和被套对齐回来。将然后将它平整地放在床上,我拿起针来,沿着边缝了起来。手艺不好,时不时地会直接戳到自己的手,针线脚也是歪歪斜斜的,自我安慰道:反正没人看见,而且我们特意选择了一个和被套同色系的线,不注意看还是看不出来的。女儿负责穿线,我负责缝。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被子缝好。我们抖了一下,虽然有的地方褶皱得很厉害,有的地方较为平整,但还算是有点模样了。昨晚一晚上尝试下来,还好,经过四边的定线,它不再卷成一团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缝被子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那时没有被套,每床被子都是手工缝的。上面是精美闪亮的缎面料,下面是浅条纹的粗棉布,棉布为底,放上棉被,再放上锦缎,然后四边给包起来,最难的是四个角叠成斜条的。家里数奶奶最能干了,所以奶奶常常是缝被子的总指挥,我呢,仅负责穿针引线而已。妈妈负责缝边上,四个角就交给奶奶了。奶奶往往在无名指上套上一个指扣,然后将针借力穿过去,从来不会伤着手,也能将每个边角缝得齐齐整整的。
以前用棉花弹起来的棉被很重很暖和,但自从有了买来的轻棉被后,我就再也不喜欢重被子了,因为重被子压着,我总不能自如地踢腿旋转,每次睡觉总感觉自己在与被子为敌,就好象堂吉诃德与风车斗似的,我在与被子做着无望地斗争。现在更喜欢轻便的鸭绒被了,只是太轻太滑,不是我的对手,常常被我踢成一团。
现在,即使是用被套,我也还是常常用小时候看到的缝被子的方法,毛手毛脚地缝一通,觉得牢固一些,以求得心理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