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近来聚会渐多,不论是挥洒江天谈古今,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总是不觉间流出淡淡的感叹:没有初中老师的启蒙,哪有今天的辉煌,恩情难忘!
周二上午,去河西区工会小坐,与志强电话中相约,近期去探望四十年前的老师-荆老师。经过两日酝酿,终于成行。
周五上午,并州城区,清水漫过的纵路横街,春日灼灼,桃红柳绿,一派繁华。十点刚过,利生打个电话,通知我准备出发。赶紧准备好礼品,匆匆赶到金洋会馆,这里是约好会面的地方。
不过一刻钟,一辆灰色奥迪车沿车道边滑来,车窗已摇下来,海峰露出头,微笑示意。利生下车,帮我放置礼物。事毕,正式启程。
小车在滨河西路,一路向南急驰。滨河西路两旁,绿树成行,点缀桃梅花、丁香花,空气清爽,阳光洒地,好一个“地肥水美好风光”。
彼此未面很久,一路话题不断,谈笑风声,心情舒畅,情绪飞扬。
穿小店,过晋源,到清源。海峰轻车熟路,坐在副驾不时指点方向,很快找到清徐生产资料公司宿舍,车停在宿舍院里,荆老师已迎上前来。看来早已恭候多时。
路上曾想像老师的模样,十几年未面,不知变化有多大。一见,不是想像的那样。身高体胖,面带微笑,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脸颊比先前略胖,面色红润,气定身闲。
我与志强从车上抱上特供白酒,利生与海峰各拿水果卷烟,魚贯而入家门。师母已在门口迎接。放下东西,围坐在沙发上寒喧。
海峰泡好清茶,大家边喝边聊。荆老师侃侃而谈,断断续续讲起他人生的经历。原来,他是科班出身,师范学校毕业,曾在郝庄镇和王家峰教书,后调入晋祠镇,其间多半是支农劳动,少部时间教书,由于文革闹派性,为了离家近想调到王吴村学校,不想阴差阳错来到北邵学校。我们真是幸运!
一九七六年,粉碎“四人帮”,全国形势一派大好,科学的春天来到。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尊师尊教,考试上学,掀起一股春天般的清风。这时,荆恰三十六岁,年富力强,贾万喜校长信任他,特派专人安排鳝食,放手让他独立安排教学计划,不干涉不指导。他信心百倍,专心致力于教学。
利生是荆老师七年级的学生,我与志强、海峰是张宝宝七年级的学生,一九七七年后半年两班合并,由荆带班主任。
我脑海中铭刻的印象,是荆站在讲台上,挺直高高的个子,半侧身,右手腕在黑板上书写粉笔字。字体流利而清新,书写自如,飘飘洒洒,一边用普通话讲字释义。讲课方式闻所未闻,讲课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令人耳目一新。
上七年级时,荆老师代另一个班,我曾听说他们班学过仿宋体字,几乎人人都会刻腊板,很是欣慕了一阵。毛笔字倒不稀罕,我们班也练的不错。
韩变爱老师代数学课,王会生代物理学课,王福虎老师代化学课,吴和生老师代政治课。
王会生老师的物理课上,却常常讲起“说文解字”,我记得他讲一个谜字:四四方方一座城,城里住的十万人,两万打敌人八万守城门。讲得头头是道,听得津津有味。
韩变爱老师授课很认真。她脾气急,语速快,“呱呱呱呱”恨不得将心掏给你看!有时,大家听不明白,她就找很多浅显的比喻来阐述深奥的原理。我很清楚地记得讲“-a”开根号的情景。“-a”开完根号出来,因为还是负数,为了变为正数需在前面加负号。她把画个圆圈,把-a放在里面,开出来后应该是正数,可是它本身还是-a,需在前面加“-”号,此数才能变为正数。开绝对值负α也是一样道理。这一幕,至今记忆犹新。这样讲课深入简出,效果明显。果然,中考题里有一个韩老师讲过的大题!
那时,我不知何时就迷上了列方程,课本上题做完了,做课外布置的作业,作业做完了就到处借书做,什么水流方程,行程方程,鸡兔同笼,井底青蛙之类,统统不在话下。后来,又迷上了平面几何,什么圆与三角形关系,梯形与角的关系等题,大都能做出来,中考时数学考88分,丢失的12分是函数题,当时从没见过,要不然我能考百分?
我们很幸运!我们赶上了恢复高考,又遇到了一批良师,我们创造了奇迹:全公社考过7人,北邵大队考上6人,全南郊区考上11人,我们占全区的一半多!
荆老师心态平和,侃侃而谈。他的郝庄镇的第一批学生比他小六七岁,始终保持着联系,那时他年纪还小,边教学边与他们玩耍,感情深厚,每年总要大聚一次,现在还建着群,每天互动。
不觉间,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将近十二点。利生提醒我订酒店,我赶忙联系德盛园酒店,很快确定了房间:葡峰园。
因坐不上六人,志强赶忙联系滴滴车。不一会车来了,一起向酒店奔去。
一行六人,在一层葡峰厅落座。打开美酒,钦点饭菜。不一会,冷热菜陆续上桌,举杯敬酒,先从荆老师开始,然后师母庞老师。感谢培育,感谢关心!边吃边聊,其情也纯,其乐融融。席间,荆老师提议建群,于是,立竿见影,立即动手筹建,老师建议名为“北邵师生”,大家赞同,六人群很快建好。
约两点半,为不影响老师休息,恋恋不舍地告辞,踏上回并行程。
回首玩味,感慨颇多,遗憾的是没有拍照留念,待下次补齐吧。
2019.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