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失恋后的小兰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奔赴下一场山海:上海
递交了辞职报告,离最后工作日还有30天。小兰开始投递简历,从开始投一份,到后面每天投几十份,然后有了不间断的电话预约面试。
5点钟的闹钟响起,小兰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生怕打扰到室友。匆忙赶上第一班到上海的大巴,再从嘉定北坐地铁到上海面试,长宁区,徐汇区,普陀区,黄浦区。。。。。。
小兰突然觉得脚有点疼,回头一看,脚后跟被磨出血了,到路边坐下,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脚:这双鞋还是花了一百多块买的,过生日的时候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贴上创可贴,开始回到可以睡觉的地方。瘫倒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面试过程,和各种面试官的脸色。好像都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高中毕业,没有文凭和资深的工作经验,竟敢在上海这座城寻求一个体面的工作。
小兰抽泣了,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这座小城市,望向天空的那一边,无穷无尽,到底该在哪座成落脚。文化低就该在最底层生存吗,没有工作经验就该被淘汰吗,社会真的就这么残忍吗。凭什么要被优胜略汰,偏偏就要在上海扎根!
过了几天。
“喂,你好,请问是小兰小姐吗?”小兰接起电话并走出店铺。
“你好,我是。”小兰回复道。
“你好,我是C外企公司的人事,有看到你投简历,请问你现在工作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
“是这样的,本公司目前招聘的是陈列助理的岗位,请问你对这方面感兴趣吗?”
“嗯嗯,感兴趣的,目前也是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小兰来不及拒绝,连忙回复。
“嗯好的,目前这个岗位是做五休二,有交通补助和五险一金,税前是5000请问你这方面OK吗?”
“嗯嗯,OK的”小兰现在只知道应好,目前来说,这个工作是她找了这么久最好的一个。”
“那您方便下周一早上十点到公司面试吗?”
“下周一方便的。”
“嗯好的,那我们加一下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沟通。”
“嗯好的,谢谢。”小兰的心情一下子阴转晴,等了这么久终于又有面试了!
小兰来不及想工资的高低,她觉得现在5000块过得很好,去上海5000块依旧过得很好。
Part2
这个周一,小兰起的很早,收拾了一番变出门去上海参加面试。9点20分,到了面试地点,距离面试还有40分钟。小兰看着这栋楼,还是第一次看见横穿马路的商场,居然可以把店铺logo做到那么大,那么显眼。
她看着过往的行人,有匆匆忙忙的过客,有衣衫整洁的白领。对面的星巴克坐着很多公司高管,举止谈吐,手足之间都是小兰想要成为的人。
面试很顺利,陈列经理很中意小兰,小兰表现的也很中肯,约定10月1号正式签订合同。
在职的最后一天,大家一起吃了散伙饭,吵吵闹闹,依依不舍。小兰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店铺所有的伙伴都喜欢她,因为她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总是对生活充满希望与热爱。
她的身边总是散发着光芒。
第二天开始收拾全部家当,收拾到一半,她坐在床上,想着工作这么久了,工资全部奉献给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心里还想着这个月的工资能有多少。
小兰是个月光族,每个月都要买买买,偶尔自己下个面做个饭,休息期间就在宿舍里刷刷剧,是个典型的宅女。
东西打包好了,一共六箱。
“你这么多东西,寄到上海要不少钱啊。”快递大哥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六个巨大的箱子惊叹道。
“这两年的积蓄都在这箱子里了。”小兰回复道。
“小姑娘就喜欢买买买,做你这单生意真不容易。”
“辛苦大哥了。”
结完账,小兰看着快递大哥的车渐渐远去,慢慢的消失在眼前。
小兰释怀了,这座城市给小兰带来了很多体验。小兰是农村姑娘,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她很荣幸遇到了很多跟自己聊得来的人,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团建,一起去迪士尼。。。。。。当然,还有小兰以为的爱情。
小兰决定回老家看看父母,春节没回家,这次算是弥补了。
Part3
一番舟车劳顿之后,小兰终于看见了自己家的那栋两层房子。父亲出来帮小兰提行李,脸上有藏不住笑容。
父亲家有个收割机,每年秋忙的时候都忙得不可开交,小兰庆幸自己回来的还算时候,父母都不是很忙,可以好好陪陪他们。
父母都胖了,看来俩人在家过得还不错。小兰心里也就平衡一些了,有时候因为工作忽略到了父母,甚至连一些驱寒温暖都做不到。
“我辞职了,这次回来看看你们,过几天我就回上海工作了。”小兰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
“那你这个工作不做了,你想好下一份工作做什么了吗”父亲给小兰夹了一块肉。
“工作已经找到了,在一家外企公司做陈列助手,一个月5000块”
“5000在上海生活有点难啊女儿”母亲插了一句。
“去上海住我妹那里,行李已经都寄过去了,够日常开销了。”
“中,可以,你想去上海就去上海,老爸支持你!”听见父亲的支持,小兰笑了,眼里带有一丝丝的泪光。
小兰是可以去上大专的,通知书也到手了,是被母亲劝退的,这是小兰心底的一道坎,跨不去。饭桌上母亲说不上话,也许是因为有点愧疚于小兰吧,小兰第一次见母亲这么小心翼翼。
第二天来到弟弟的学校,小兰站在门口,有个高高的男孩子跑过来:
“二姐。”
小兰惊了,这还是一年前的弟弟吗?怎么长这么高!怎么这么瘦!胖胖的弟弟哪里去了?一年的时间,弟弟就长大成了小兰不认识的模样,走在大街上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哟,长这么高啦,都比二姐高了。”
小兰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仅仅一年就长成了自己感觉陌生的面孔,可爱调皮的弟弟没有了,变成了高高壮壮的小伙子。
物是人非,覆水难收。感情不也是如此吗。
“身上还有钱吗?”父亲问道。
“有,不用你们操心,这是2000块钱,钱不多,算是女儿孝敬你们的。”小兰自己包了一个红包。
“你自己拿着吧,爸妈有钱。”父亲拒绝了。
“你们拿着吧,过年我没有回来,算是补偿给你们的”小兰把钱塞进了父亲口袋。
“女儿给的你就拿着吧。”母亲在旁边说道。
听了母亲的话,父亲就没说什么了。
小兰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父母,此时的她身上只有300块钱车费。上一份工作的工资要下个月15号才发,离下一份工作发工资还有一个多月,小兰想着支付宝花呗什么的还能挺一挺,应该能挺过去。
小兰坐上开往上海的大巴,父母两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回屋,小兰没有劝二人回去,她知道劝没有用的,等看到车子开远了,就回去了。
小兰看着车窗外,随着车子的走动,眼前的景色也在不断更新,路还是那个路,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离开家的心情是苦涩的,没有了爸妈的陪伴,生活是不完美的。现在的小兰不知道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繁华都市,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到底哪个才是归宿。
“你好,公司一致决定让你10.8号在入职,过完一个节假日。”面试小兰的陈列经理发来微信。
“好的,谢谢您。10.8号准时报道。”小兰放下手机,现在回家也来不及了,那就干脆在妹妹那里好好收拾一番。
Part4
妹妹的工作是包吃住的,走路5分钟就到了宿舍,一室一厅,是典型的上海老公房。这一户被改造成了两室一厅,也许是房东为了赚钱,多住几个人。
房间里都是上下铺,小兰走进房间的第一感觉就是挤,一间不到10平的房间要住四个人。
小兰把妹妹的下铺用木板扩宽了一些,这样两个人睡才不会挤。
“你这八天怎么过,你还有钱花吗”妹妹躺在小兰旁边说道。
“在宿舍待着吧,口袋里也没钱,哪也去不了。”小兰刷着手机回复道。
“那你吃饭呢?”
“吃饭再说吧,饿了就吃点泡面,随便应付应付。”小兰默默地打开了支付花呗额度,这个月的花呗已经用完了。不行就找妹妹先救济救济。
小兰没有想那么多,她还沉浸在7天假期的欢乐里,因为这是她上班以来,第一次拥有法定节假日。
假期前两天,小兰过得很开心,躺在宿舍里,连着WiFi,一天能刷好几部剧,困了就睡,饿了就拿妹妹的零食充饥,小日子真的很自在。
小兰睁开眼,发现房间好黑,太阳下山了吗,怎么一觉睡这么久。拿起手机,18:45。
放下手机,小兰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忽然觉得10平米的房间好大,自己好小。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亮点。小兰的眼角有点湿润,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过得很开心吗,难道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吗?
走下床,拉开窗帘,仿佛有种被困住了一般,小兰打开门,走出房间,看向天空,还能看见一丝天空空白。
整理好心情,小兰准备为自己的烂心情点一份外卖,好好吃一顿。
看着一页一页的美食,最便宜也要十几块钱,小兰没钱了,花呗也没有了。无奈,小兰只好找妹妹借了一百块钱。
小兰想找一份兼职先撑一撑,模特,服务员,卖衣服。。。。。。能想到的工作小兰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网站里搜索,求职,距离都好远,都是在市中心,小兰放弃了,现在连公交费都交不起了。
小兰干脆破罐子破摔,就直接在宿舍了待了7天,没钱就找妹妹借,充话费,买零食,点外卖,全部都是妹妹出的钱,最后还找妹妹借了800块作为一个月的生活费。
妹妹不止一次说过小兰:“你怎么又借钱,我的这点工资都花在你身上了。”
小兰不以为然:“发工资了就还你。”
其实小兰不是不知道害臊,她现在能想到解决办法的就是厚着脸皮借钱,拿之后的工资做筹码。
小兰这几天过的很抑郁,每天呆在这个小房间里,很压抑,看不到远方,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End
小兰后悔就这样辞职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因为没钱只能呆在宿舍,因为没钱只能借钱过日子,因为没钱只能饿肚子。
之前的小兰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知道有钱游遍天下,不知道有钱能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