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结婚了!
曾经那个留在我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是圆嘟嘟的脸庞,跟屁虫般的粘人,如今牵着他美丽的新娘,开启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新娘很美,清秀,乖巧,
新娘的家境很好,不仅仅只是有点钱,比有点钱更重要的是来自充满书香门第气息。
发楞间,另一表弟飞过来打趣。好久了,一大家子,趁斌弟结婚的机会好好聚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各个精神抖擞,满嘴乐子,在沙发一旁,思绪万千,人呀,一辈子!该怎样面对命运?
飞和斌同岁,都属于我的近亲,看着他们从小屁孩长成大小伙。他们是幸运地,对父母辈都出生在农村的他们来讲。
飞母亲嫁到了省城城中村,在飞小的时候是一家工厂的工人,几年后工厂倒闭,在家门口开过小卖部,顺带还外加给自行车补带。父亲在公交车司机,这在九十年代初算是不错的家境了。
斌父亲是当兵的,但在斌出生后一直没有能力让他们随军,直到斌7岁,他离开了农村,去了青海格尔木市一个很偏远的世界。
飞小学、初中都是在省城的重点学校,但初中开始乐此不疲的迷恋上游戏。那期间的我,正好从农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受亲姨的要求,每周末去给表弟摆事实讲道理,顺带补下落下的课程。飞很聪明,学习稍微指导下全明白,甚至我都怀疑我即使已经考上大学了,也比不过他的脑袋;当然,他具备城中村孩子拥有的一切特质“油”“滑”“甜”“阔”。依旧打着游戏,甚至后面几个月迷恋上了看小说;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被省城一所市重点高中录取。
斌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回到了省内的一个地级市,斌父亲转业的工作一直未落实,也没有太多的存款。斌母亲带着斌住在外婆家,一住就是三年多,差不多他父亲的工作安顿好了,然后开始借钱在市里偏远郊区买了一套房子。他在五年级随父母回到了市里继续上学,斌很乖,初中也是市重点,中考差几分,他父亲找了了熟人,才勉勉强强进了市重点高中。
飞和斌的高中,我几乎知晓很少。工作了,只有在放假回家隐隐约约听家人说:
“飞时不时还在打游戏,你姨气的没办法,在学校门口不足五百米的地租了个房子,陪读……”
“斌挺乖,但是你舅说感觉钻不进书;高三那边把骑自行车摔了一跤,把脚骨给裂了,住了一个多月院,又在家养了一个多月……”
在他们读高中期间,飞家的房屋拆迁,门面房补助等,有了很大的经济空间,飞的母亲很有意的帮他筛选周围的朋友。斌家依然守着一份父亲的工资,母亲在附近的一个学校做临时工能帮助稍微缓解下经济压力。但斌母亲一直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包括交朋友。
高考结束,飞本可以上个三本,但拗不过父母,进了公交公司的技校,这样好再几年后好就业。斌三本都很悬,上了个本市的一所大专院校,学数控专业,这样也好在几年后顺利就业。
三年后,飞顺利进入了公交公司,从售票员干起。飞很乐观,似乎对现状也很满足。
斌在我的介绍下,进入了一家制造企业,做操作工。两个月后,他说请我吃饭,诧异间他说他想辞职。我问原因。他说:“姐,我从未想过生活会过到如此不堪,我不想一天从早到晚全身油渍渍的,黑乎乎”;我说“那你和父母商量好了没”?他说:“没”。我说:“那你再考虑下,进一个单位没有那么容易的,生活就是如此残酷,你得接受”,他沉默。
斌还是辞职了,接下来的一年,每逢节日,一大家子围着飞的乖和斌的不懂事叨叨。斌选择沉默,飞会来事,嬉皮笑脸把大人们的话题转开,然后搂着斌出屋。
一年后,斌打电话给我:“姐,我准备考个试,市里一家事业单位招人,文凭要求大专以上……”
我说好。
半年后,再接到斌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初试通过了,准备面试。我竟有点激动了,因为之前根本没当回事,大专生考事业单位,想想现在的就业压力似乎都很难的。
飞依然在公交公司,不过已转正成为了一名司机,整天坐着,胖了;斌进了事业单位,西装革履,似乎也整天坐着,胖了。
后来,斌遇见了文章开头的美女,刚刚娶进家门。
飞依然乐呵呵,依然有趣,不过开口让大家给他介绍对象了。
生活没有逆袭的夸张,但却步步现实。生活没有波澜壮阔,但却丝丝触动。
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