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我总觉得它太过于夸张,也太不可信。
与陆临的相识,算是一个意外。
和陆临第一次见面是在重庆的高铁上,我在靠窗位置,一手撑着头,特别认真欣赏窗外飞逝的风景。
陆临坐在我旁边,应该是看了我好大一阵子,最后选在过隧道时开口。
“你好。”
隧道里有些暗,我不确定这声你好是对谁说的,便装作随意的四下看看,而后继续认真的看着窗外。
一转头就有人拍我肩膀,那道声音再次开口:“你好啊。”
隧道已经过完了,骤然明亮的光线很晃眼,我回过头,一张带着笑容的俊郎面孔映入眼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那明亮的光线,那瞬间,我真的听见自己心跳加快。
“你好啊,我叫陆临。”他继续笑,温和的笑容加上礼貌问候,很迷人。
我点点头:“你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陆临,陆临……
“嘿!”他伸出手打个响指,唤回我的思绪。
我终究有些不好意思,深深吐一口气,说:“你好,苏乐昕。”
这便是我们的相识,在要经过重庆的高铁上,互道姓名互问好。
原本以为我们的缘分只是这样,因为我很快就到站了,提好行李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眼里还有些吃惊,应该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到站了吧。
但没想到的是他会跟着我一起出站。他从后面追上我,而后自然接过我手里不多的行李,问:“你去哪里?”
我停下来,站在人流中望着他,“你到站了?”
他摇摇头。
心里感觉有些奇怪,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好回到刚刚的问题上,“我去学校。”
“好,我送你!”陆临似乎很开心,挑挑眉毛,一脸得意。
那天陆临执意送我回去学校,而后自己因为错过车次,便只能打车回自己学校。我想,那便是我们的相熟。
分别时他靠在车前冲我挥手,大声喊到:“我会来找你的。”司机叔叔坐在驾驶座上很暧昧的笑。
第二天他就来了,搭最早的一班车,到达我学校时我还未起床。
我呼哧呼哧的爬起来收拾,还在百忙之中化了一个很简单的妆,一下楼就看到陆临脸上带着笑容。
他凑近看我:“化妆了?”
我扬起脸,使劲眨着双眼,一脸的得意。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判断一个女孩子喜不喜欢你,看她化不化妆就知道了。”
我不屑一顾,反驳到:“明明是看她洗没洗头好吗?”
“那你洗了头吗?”
我摇摇头,“脸都没洗干净呢,哪里还顾得上头发。”
陆临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拉住我垂在身侧的手。
我一愣,忘记了反抗,潜意识里似乎也愿意接受。
陆临转过头看我,继而附在我耳边,说:“乐昕,我喜欢你。”
那便是我们确认相爱,似乎很草率,但却乐在其中。
后来我想,是不是草率的开始注定要草率收场,不然我们之间怎么会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我们就那样,默契而无奈的将这段情缘斩断,没有任何转身,甚至连一个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和陆临分手那天我并不知道要分手,他在电话里约我:“乐昕,你来找我吧!”语气欢快。
“好啊。”我爽快的答应,并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因为我认为,他这是要带我进他的圈子了。
在网上早早定了高铁,从出发点到目的地,一个小时左右。
其实说来也戏剧,我一向坐车都是爱将脑袋枕在窗户上望着窗外的,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人在座位上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像是要将整个车厢的人都看上一遍。
毫无防备我就看到了陆临,不是真人,而是一张照片,大约五六寸的样子,用相框镶着,被一个短头发女孩小心抱在胸前,时不时双手捧着看几眼。
我一直不相信女人的直觉这回事,但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孩脸上的笑容太过甜蜜,我说服不了自己。
我掏出手机给陆临打电话,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异样,我说:“嗨,我在高铁上看见你了。”
“嗯?哪里?”他声音带着很明显的疑问。
我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给他,一同拍进去的,还有那位女孩子。
果然,再次将手机听筒放在耳边时,里面久久没有说话。
好久之后,我听见他说:“乐昕,如果你不想来,就不要来了。”
我重复他的话:“不要来了……”
“嗯。”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是嗯。
直到我挂断电话,他都没有任何解释。我清楚,这便是我们的分手了。
眼泪无声落下来,广播里有好听的声音提醒到站信息,我很匆忙的站起来跟着人群挤到门口,在门打开那瞬间冲出车厢,走在所有人前面,一边走一边哭。
我终于,还是提前出了站,而他的那座城市,我也再没有去过。
那天之后,我们很默契的断了所有联系,似乎这短短的相识只是一场梦,而梦醒了,也就该回归生活。
后来我还是坐高铁,会全程将目光搁在玻璃窗外。
后来,我爱上了那英的《梦一场》,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听到失眠,尤其喜欢它的歌词。
……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
可你知道吗,听多了它也会有催眠曲的功效。我知道,这便是我的相忘。
再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人啊,还是无情无义一点好,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