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间里,气氛紧张而肃静,没有人说话,无数双手指运落在很多个有序列座的键盘上,发出细细密密、清脆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乍听起来像是六月天里正在下着一阵阵持久不歇的急雨。
“老师,我做完了!”
忽然,空气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因为安静肃杀了太久,这声音突然响起,在整个空间里尤其显得突兀响亮。
几乎在第一时间,大家都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坐在前排的,赶紧扭转了头。座位在这声源后面的,也都一个个顿时抬起了头。所有的眼睛都汇聚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座位上。
我是在向后回转过头去,隔着一个格一个格的办公台案看到她的:一个女孩,扎着平常普见的马尾,齐齐的刘海已然留到了双眉以下,露出一双两端稍有些尖又有点向上提的眼睛。因为话音刚落,她的上唇还没收起来,微微有些向上翻翘,显得有点憨厚。
她竟然举起了右手,将右手臂规规矩矩地举了起来,右手掌和前臂都绷得又直又紧,肘尖顶着上面放置了电脑、文件、纸笔文具等的办公桌面,像戴着红领巾向老师认真汇报学习的小学生,又或者像是有在加入少先队时进行宣言仪式般的庄重。这举手姿势着实可爱到家了,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不由得爆出“哈哈哈!……”的乐笑声。
大家看过去时,本来她的眼睛里是焕放着欣欣然的喜悦之光的,大家这么齐聚的惊讶眼神、一致的哄堂乐笑,她忽然明白了过来,“唰”的一下,她慌忙将手放下了,一双发着孩童式光芒的眼睛瞬间收了起来,变成了羞赧。她麦芽色的脸颊也知道绯红,顺便立即将头低垂了下去。
可惜那位被她称作了“老师”的人,其实并没在现场。如果她在,不知道她会不会跟着大伙儿一样,也笑了起来呢。
很快地,大家都叫她鸽子。因为她的姓名最后有一个“鸽”字。
很快地,她和我,我们两个人,打成了一块,整天里黏在了一起。不嫌厌。用她的话说是:一坨狗屎找到一条臭狗了。这话,放在当年来说,尺度也是够大的了。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这种手法叫“自黑”。
我自己也是奇怪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