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图书馆三楼,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发呆。好久没来图书馆了,每次路过总是匆匆,呼啸而过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为它停留片刻。这么多年了,偶有闲暇,还是会来图书馆坐坐,翻翻旧杂志,看看民国书,虚度一个下午的时光。
一直觉得图书馆最能安抚一个人的浮躁,最能收留一个人的漂泊,最能妥置一个人的流浪。在图书馆的阳光里一坐,内心有说不出的恬静。自己没有书房,就把图书馆当作自己的书房,自己藏书不多,就把图书馆的书都当作自己的珍藏。时常来看,时常来翻,才不辜负了这满满的书香。
趴在栏杆上,看着从楼顶的天窗斜下来的阳光,斑驳的光影在黄色的格栅上照出简单的几何图形。春日的阳光沿着这简单的轨迹,透过天窗,折过书的扉页,照在了我们跨过的每一个书脊,也照进了读书人的心中。
站在楼上向下看,阅读的人正捧着书,那样安静,那样平和。光影阑珊,时光斑驳,在图书馆中的片刻,心里才放下了惊慌,才放下了匆忙,才得有不敢企及的一点安闲。
生活中,有时候觉得图书馆离得很近,可阅读却离得很远,有时候觉得公园离得很近,可悠闲却离得很远,有时候觉得春天离得很近,可诗意却离得很远。我们在红尘中奔波,从未向阅读靠近过一步,我们在世俗中忙碌,从未得过片刻的闲暇,我们在拥挤的马路上奔命,却记不起内心的一点诗意。
阅读其实就是在抵抗,抵抗不甘平庸的自己,抵抗日渐颓废的内心,抵抗无可奈何的消极。有时候我们甚至是在抵抗整个世界,抵抗早已刻骨铭心的认知,抵抗无法辨认的历史,抵抗合乎世俗却不合乎内心的价值。我们在一次次的抵抗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找到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偶尔来图书馆坐坐,听听自己的内心,与自己对话其实也别有意趣。在图书馆里虚度光阴,觉得真是美好。真想每天都能腾出一刻的闲暇,来这里小坐,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写一写闲散文章。
——2017年4月6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