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个题目有“标题党”的嫌疑。
妈妈在离世前的半个小时还在交代我她需要我的帮助,在她离开后也要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
一年还是两年前,在孙老师的朋友圈里看过郑念先生的微文,当时就被郑先生圈粉。已然八十几岁高龄的她,着蓝调旗袍,头发花白,一双老人罕见的、幽邃晶亮的眼睛,温柔而有力,那种透过岁月尘土夺目的美,过目难忘。记得当时的瞬间反应是搜索关于郑先生的资料,果然是一位岁月美人,深入骨髓那般: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有着非同寻常的美貌的同时接受良好的教育,气质卓然。
都说年轻的美,让人留恋;年老的美,更有说服力:能终身保持美丽的人尤其值得敬重。郑先生中年丧夫入牢失女,狱中细节二三,足矣震撼我的心灵:一是在狱中的饭菜本就吃不饱的情形下,她每顿留下一些当做浆糊用,将手纸一张一张地贴在沿床的墙面,以保持被褥的干净;二是在百般被拷打致皮开肉绽的情形下,她每次方便后要拉上西裤侧面的拉链,都勒得伤口撕肝裂肺的痛,但她宁愿创口加深也不愿衣冠不整;三是有位送饭的女人好心劝她高声大哭,以便让看守注意到她双手要残废了。而郑先生在LIVE AND DEATH IN SHANGHAI中说:怎么能因此就大放悲声求饶呢?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发出那种嚎哭之声,这实在太幼稚,且不文明。
风华绝代的优渥,历经万千的磨难后依然保持着知识分子独立人格呈现着倔强与尊严,郑先生大抵觉得人本应如此,实属大美的范畴。
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人美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不自知的。身边几位美到骨头的师与友,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骨,好似生来就如此。其实内探其日常起居工作作息,全是自律的加持成习惯至浑然天成,悄然间成就了自己,你若问TA为何这般“美”?TA的答案要么是微笑要么就“人本应如此这是本分”的神情。
多年前在课堂上听洪子诚先生的课,那时洪老已白发苍苍,有着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清晰睿智的思维,温和而有力量,是对岁月的穿透与洞见。每次只能容纳50人的教室,只要洪老上课,决然的被围得水泄不通。多次与同学说,洪老年轻时肯定一点儿也不漂亮,到现在散发着无限的魅力,在这岁月中,洪老做了哪些功课只有洪老自己知道了。倒是李老师,因偶近其日常,年轻一点儿也不帅气的样子现在往那儿一站一坐尤其开口说话看其著作皆是风景。前几日,师兄师姐还在讲,李老师的学问全是做出来跑出来身体力行出来的,荒山野岭的户外考察,一跑就是一整天,吃饭只要肚子不饿,喝水寥寥,年轻的小伙子都跟不上趟儿。
还非常欣赏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群体性的内外兼修的样子造就了那个时代学术界的特色。
长期好看,尤其内外兼修的样子,必须有方向力长久的加持力自律力,既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也是岁月给予自己的回馈。说了这么多,就是警醒自己,大美的样子,我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