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处

我的故事从1989年正月一个东北农村开始,那天在我看来肯定是不平凡的。

我出生在一个什么样家庭,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或者亦或是怎样描摹我今后的人生在那个时候肯定都是说不好的。

据说,我出生的时候父亲不在家,他在大兴安岭里面伐树。30多年前的东北大兴安岭的寒冷自不必说,我虽没亲历感知,记忆里面却满是对父亲描述的晚上帐外的野兽充满恐惧,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觉得父亲能够平安的回来定是死里逃生。

我出生后的春天父亲回来了,我当时第一次见他或是他第一次见我的场景我是记不得的,也没人跟我描述过,但是我觉得他肯定是欢喜的,因为我除了不是一个带把的男孩,其他的都像是个男孩。

我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上边的姐姐没能如愿是个男孩,第二个就算超生也还是顶着压力生了下来,似乎看着像个男孩就算是没有亏了,不罔被罚了那几麻袋的粮食。

从出生到6岁这几年的光景中,我是怎么被养大的我不记得,但是我觉得肯定是倾尽所有的养育了,毕竟早些时候,我就被看成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6岁后的我开始有了完整的记忆,关于我自己、我的家庭和我成长过程中的一切都开始铺开,有关我的成长故事从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也将或是终将蔓延我的一生。

01-外来户的孩子

“这是外来户的孩子”,村里面的人都开始这么逗我,甚至村里面我母亲的亲戚们也这么叫我,我知道这不是好话,他们口中的外来户应该是指一类人吧,而且应该是拿不出手,不体面的群体吧。

第一次叫我外来户的人是大姨家的表哥。因为我母亲是姥姥家七个孩子中最小的,所以大姨、大舅他们的年纪都和我奶奶的年龄相仿,表哥家的孩子们都是跟我隔着辈分份玩伴,我也是在众多小孩子的面前第一次知道了我是外来户的孩子。

之所以我是外来户,我父亲或是我的父辈肯定是不属于这里的。也是那个时候我一直好奇的问题也终究有了答案。

为什么整个村子只有我们一家是这个姓氏,奶奶不在这里,我的叔叔大爷不在这里,爸爸的那边亲人都不在这里,这个村子90%的人家都是母亲的姓氏?

父亲用自己近乎屈辱的一生给我讲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02-背负

之所以叫我外来户,是因为当年母亲嫁给父亲后是真的来投奔了姥姥这边。我原来的猜想就是难道父亲是倒插门吗?我一直将信将疑着内心的答案,但是从来都没正式的问过父母,可是村子里面住着大姨、大舅、二舅,和其他的两个姨姨,但是姥姥确自我记事起就常驻在我们家,并占有足够的主导权,在那个不算富足的年代姥姥中午都会喝一杯白酒,母亲也会摊一个用来攒着卖钱的鸡蛋给姥姥下酒……。

这些又让我确信父亲是倒插门的事实,我想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倔强和背上外来户标签的耻辱在面对姥姥作威作福的时候,面对父亲我的疑问夹杂着愤怒几度脱口而出,又几度变成了欲言又止。

在我心里,那时候的父亲就是我的天,因为那时候我对村子以外的世界的全部认知和了解都来自父亲的描述,包括他在大兴安岭发生的一切,他给我讲的鄂伦春族、朝鲜族的风土人情,直到现在我也没去过大兴安岭,但是有关对那里的记忆都是来自小时候父亲给我的勾画。

后来,长大后的我渐渐的明白好多事情其实不用刻意找寻答案,你生活的状态自会让你明白,命运让一个人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多,父亲的命运可能就是这样。

最终的答案,我是从母亲长年累月对父亲的挑剔指责甚至是谩骂中零碎的拼凑出来的。他们或许也不知道怪谁,只是通过这种方式给各自找个出口,然后才能继续去顺应天命。

不知道那是哪一年,我也不愿意计算了,就是我的父母22岁的那一年结为夫妻,据说当时的父亲一表人才,母亲一眼便相中了,尽管父亲的家庭和姥姥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母亲凭借着姥姥姥爷的宠爱还是选了父亲,用我母亲的话说就是跳进了穷的叮当直响父亲给他挖的火坑。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都想为父亲申辩一句,“哪里是父亲给你挖的火坑,是命运给你的。”

终是一时的情爱比不过面包牛奶来得实在,这个现实不分年代。

婚后他们和守寡多年的奶奶还有我的叔伯们一起生活,嫁到异地的母亲,因为在娘家众兄妹中最小,姥姥姥爷家家底足,算是当地的豪门显户,对当时婆家的生活只能一边硬撑一边去适应。

在母亲怀着姐姐的时候,姥姥姥爷已经去舅舅家养老,因为叔叔们要去外地谋生奶奶自然不愿意跟着他最不待见的二儿子就是我的父亲一起生活,所以为数不多的家产在奶奶的主持下,我的父母只分得了几副碗筷和欠下的同族叔伯家的粮食债。

在姥姥姥爷眼里母亲现在的遭遇就是苦难,他们本能的想着必须救他脱离苦海。

于是,我的父母带着分到的全部家当,离开了母亲眼里的穷窝,在围绕母亲庞大姓氏的家族里开始与命运的斡旋。

他们回到的就是我后来出生直到成年后走出的那个村子。

03-融入

自此,外来户的生涯就此开始,姐姐出生前姥姥姥爷也回来跟母亲团聚,帮衬着照顾姐姐,可能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做实了倒插门的事实。

自立门户的母亲、初来乍到的父亲准备扎根在这个普通的东北农村,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是否做好了这辈子都会跟这个地方的撕扯的准备。

母亲的家族并没有那么容易接纳我们这一家的到来,尤其是我的舅舅、姨姨们,因为当时他们与我们的距离可以算得上是睥睨,大姨夫是乡长,二姨夫是邮局局长、三姨夫在派出所,大舅是老师、二舅是村里的会计,老舅是唯一走出去在城市扎根的文化人。面对一无所有的我们家他们确实是达官显贵了。

现在想想这种境地中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心里该是怎样的屈辱和不甘,我也知道了母亲一直置气般的跟我和姐姐说要活出个样儿来那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她那时候定是被所谓的亲缘血脉投来的白眼刺痛了,那种无助的被命运掐住脖子般的窒息和无力感直到我长大后才真正的理解。

他们各自盘算着最小的妹妹因为得到了父母的全部的宠爱理应承担为年迈的父母养老送终的责任,一边冷眼旁观着我们一家如何艰难的在这里扎根的日常,也在揣测和端倪着姥姥姥爷该怎么分配这些家产,因为母亲是家里被偏爱的孩子,所以成年后的他们总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找补曾经的亏待和冷落。

我们一家的日子方方面面的不好过。

姥姥分家后带过来的就是几件老家具,算是我们新家最好的装饰了,因为没有分到土地,靠着姥姥姥爷们名下的土地养活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父亲试图出去找些营生,但是那时候全家的指望不知道在哪里,没有托底的人出去了也是徒劳。

最终,还是在乡里当邮局局长的二姨夫主动找到家里,安排父亲当起了全乡的邮递员。送报纸、挂号信父亲成了十里八村都知道的邮递员。我想那时候的父亲真是神气。

日子一如既往,我们也在长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姥爷发现身体不舒服了被老舅接走去城里看病,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姥姥一如往常的带着姐姐住在我们家里,但是强势的姥姥并没有给我父母的婚姻起到该有的作用,因为在她心里这个穷女婿是导致自己女儿不幸的根源,她时常的在替母亲后悔。

姥姥的世界里,她习惯了其他儿女带给她的体面,虽然那些体面实质上跟她无关,因为儿子、女婿有没有本事和孝不孝敬本来就没关系。

这是我现在的认知,可是姥姥那时候肯定是想不通的,所以教唆着带有愚孝思想的我的母亲把父亲当成外人一样的蹂躏和践踏。

穷人家里柴米油盐的日常最容易滋生怨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记得从我记事时起吵架成了父母的日常,原因什么都有,但好像都跟怎么过好日子无关。

04-冬已去,盼春来

在我孩提时候的记忆里,东北的每个冬天都格外的漫长,需要等待好久才能盼到屋后冬雪融化,杨树长出新芽,夏天来的又迟又短,享受不到几天热烈就又要入冬了,这就像极了我们家里少有的安静祥和的时光一样,特别难得。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所以特别讨厌冬天,因为长到看不见多少阳光。我脑海里面那些细细碎碎的争吵,和放学后每顿都吃的小心翼翼的晚饭,各种场景的背景大多数都发生在某个冬天里的日常里。而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一家人少之又少围坐桌前听大人叨念着家常,我和姐姐争抢盘中的瘦肉,全家相安无事的吃完一顿完整的饭。

可是冬天难熬,也阻挡不了春天的到来。而春天果然是希望和新生的日子,我们家的日子在那个春天开始有了起色。

这一年的开春,我们家里的每个人都分到土地,父亲又和村里面签了好几墒的土地,我们家算上村里的种地大户,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赶上了那几年的好年景,秋收的时候我们举全家之力在没有任何机械的情况下,起早贪黑的抢收,院子里面,园子里面堆成了小山的黄灿灿的玉米。

眼见着这种丰收的景象,我知道,我们家的日子要有光亮了。

我说不清楚,那一年我们家的收成具体多少,只是发现父母不再那么频繁的争吵,入冬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和父亲处的比较好的人家来我们家借钱,父亲近乎讨好的劝母亲拿钱给人应急,母亲总是骂骂咧咧的不情不愿。

我是理解母亲的,父亲因为穷过,因为受过没钱的难,所以总想在手头稍微宽裕的时候与人方便,而母亲只是想单纯的把钱放在手里,让自己时刻感知来自金钱的踏实。

不管怎么样,日子总算好过多了,我们家的大人孩子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时候的我,外来户的标签更让我觉得骄傲,不为自己,而是为了父亲。因为我心里的自卑和骄傲一直无人察觉。但是那时候,我想要的即便不算奢望,确属实也是矫情。

时光不停流转,每一圈年轮都是我长大的足迹。

我们家除了原来的老家具、新添了电视机和冰箱,在电视机里,时间跨过97年的香港回归、98年发过的洪水……。

进入千禧年,我们家开始里里外外的翻新,主要的经济来源不但是种地还来自养殖业,父母踏踏实实的开始过日子好像老天爷都在给他们开路。

那几年,我觉得冬天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我没在听见有人在叫我外来户,我想这个小村庄是彻底的接纳了我们一家,不管是叫做立足还是扎根反正我们有了一席之地。

父母的那一辈都过了不惑之年,慢慢的挣得都是我们这一辈的出息。

大姨夫不在从政当起了普通的农民,因为当官的时候不但没有造福一方百姓还极尽剥削自然没得好结果,二姨夫正常退休,没事儿的时候会来我们家走动看看姥姥,也会力所能及的帮着干些地里的活;三姨夫和大姨夫一样高起低落回归田里该干的农活一样不落,已然没了往日的光彩和咄咄逼人的傲气;我的舅舅们也在各自的生活退下光鲜各自把不甘变成对儿女的指望。

我的父母和村里人尤其是这些亲戚们又开始了另一段人生的比拼,就是来自每个家庭儿女们的未来和能耐。

母亲常常说着,要争口气的活着,要让人家都看得起,我也是铆足了劲的朝着那样的光景去拼,因为攒了这么多年终于轮到我上场,这场较量关乎家庭的荣辱,关乎我个人的命运。我不想输给命运,不想输给这些所谓的亲人。

05-归处

因为被寄托的希望太多,总想着自己能活成一棵树,着急着长大,把扎根和守护当成了使命,拼劲全力的生长还要逼着自己比别人高出半截。


可是慢慢的发现,其实当你过好了的时候已经无形中稀释了过往的不堪和苦难,你站在那里顶天立地的不言自威足以证明你及整个家族已经强大。

这片生养我的土地,见证着几代人命运的走向,直接、赤裸的上演有关尊严和人性的诸多戏码,每一场都高潮迭起、直奔主题,我的成长历经莽撞和挣扎,一心想着把父母缺失的遗憾和不甘缝补起来,以此来证明外来户已经扎根在这的事实。

时光流转,岁月就像是废旧的轮胎,笨拙的向前滚动。记忆中我心里定义的那个导致我们家争吵不断,不得安宁的诱因就是姥姥和母亲那些所谓的亲缘。

姥姥在84岁的那年冬天毫无征兆的走了,没有痛苦很安详,那年我12岁,葬礼是在我们家院子里面办的,来参加葬礼的除了村民大多数都是母亲的娘家人,我记着他们进了院门就开始嗷嗷大哭,站在一边的我那时候不明白这种夸张的表演是什么桥段,直到我的亲姨在身后用力的耸我一下,问我为什么不哭?还说着我听不懂的鬼话,“你不哭,以后姥姥在天上不会保佑你的”。

这时候,我才知道,在村子里姥姥算是长寿的人,又没有经历病痛安详的离开是修行够了,所以是喜丧。我旁观着这场闹剧理解了他们之所以假哭哭的那么大声原来是为了争得更多注意,以求得天堂的姥姥更多的庇佑。

尽管这样,我始终没有哭出来,我觉得一声要强的他老人家应该是不愿意看见亲人这般模样的,进进出出的这些人,我只看见母亲眼里有泪光,不只那一天,剩下的好多天她都会睹物思人般的伤心,叨念着姥姥的过往。

姥姥走了,母亲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情感缺口无所适从,毕竟,他们互相陪伴了40多年不曾分开。

日子一如既往,村子里的人情来往,人和人的远近亲疏我分不清是因为存在亲缘血脉还是相处在同一环境中的礼尚往来,反正我知道大家就像较劲般的谁也见不得谁过得好。

大姨夫和三姨夫还是从不来往,他们那代人的恩怨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家始终置身事外既不参与也不围观,就像他们当时对待我们这一家外来户初来乍到的时候一样。

或许,经历了半生的父母,在受尽白眼和冷漠的过往中已经找到了他们要走的路,那就是我们只能靠自己,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好,这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了我的人生观。

姥姥走后的第三年的冬天,三姨因为肝癌也走了,我记得母亲抱着三姨的孩子们哭作一团,我也跟着掉了眼泪,因为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死亡就是去了别的世界,和我玩的最好的表弟再也见不到他的妈妈了,我开始替他难过。

随着三姨夫的再娶,其他的姨姨和舅舅们包括我们家跟他们一家的来往跟村邻一样。

以后得很多年,我们家、大姨、三姨一家仍然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面没有什么瓜葛,舅舅们也相继离世,除了最小的舅舅尚还健在,二姨常年身体不好,但是我们只跟二姨家走的亲近,毕竟她是给我们全家雪中送炭的人。

每个人都知道来处,却料不到归处,年轻时不管多么豪横,在命运面前也都交了枪,没有抵抗,我们家也是。

姥姥没了,但是父母的关系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但是就是在这段婚姻里面没法做到互相宽恕,就跟任命了一样,他们维系这段关系的原因无关感情只是顺应天命。

母亲总是把父亲安排的明明白白,包括春天要帮着二姨家种地,夏天挑着最好的瓜果、秋天装满牛车的白菜,冬天装上整齐的麦秆送过去,那时候她还没有觉醒去真正理解一家人的意义,父亲最常用的还是找后账的方式在某个大家都心情好的时候开始旧事重提,证明着自己还有反抗的能力,反反复复的已经成了习惯。

直到大学毕业离开家,我才开始有空去观察别人的家庭是怎样的,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有个名词叫做原生家庭,为了小时候的置气,我拼尽全力,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春节回家,我开始将两年攒下的钱都给了母亲,让他们在家翻盖老房子。

他们都很高兴,因为这也是一种体面,父亲常说养儿也不过如此。

作为儿女,我时常觉得,之所以能成为一家人就是在互相救赎,我抱着感恩的心情去理解父母的心酸,他们为了我也是倾其所有,但是即便这样我们在情感上各有各的伤痛,无法做到互相治愈。

他们疲于每个争吵的日常,我也厌倦了那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原生家庭,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不经世事又偏执倔强的自己,在经历着人情社会的摔打后也一味的觉得这拧巴和紧绷的人生就是命运,也会愤愤不平的怪罪命运。

直到过了而立之年,自己有了家庭,生活中有了新的希望,新的情感寄托而被逐渐的疗愈着,整个人开始变得松弛随性,我才意识到,我的来处是父母精神的寄托,那个年代谈论感情既不浪漫也显得矫情,维系婚姻没有破败的原因就是在养育儿女上他们已经达成某种共识。

长大后的我试图去拯救他们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徒劳,人各有来处也有归处,就像每个人该有怎么样的命运一样,不管外人看着怎么艰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不会因为你想就能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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