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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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还是糊涂了些。”屋外传来易大成的声音。
屋里的众人,除了康昭,均是神色一变。
不待三叔发话,几名年轻人就在吴栓柱的带领下,舞刀执剑冲了出去,三叔焦急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只听屋外砰砰数声,伴随着刀剑落地和惊叫声,易大成拍着两手,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花卿遥和秦无忌跟在他的后面,屋里的村民见了他们就像见了鬼一样,不由得像羊群一样挤在了一起。
三叔勉强笑道:“真是后生可畏,赤蝎帮那样的硬茬,都被你啃下了。”
“侥幸而已。”易大成扶起地上的康昭,指尖燃起一团火焰,烧断了他身上捆绑着的绳子,“康大哥,你没事吧?”
康昭摸摸后脑勺,手上一滩血迹,笑道:“好在我脑壳还算硬,否则这一棍子就要送我上路咯。”
易大成转向三叔道:“三叔,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我们来这里,一没有欺侮村民,二没有抢掠财物,三是昨晚与你们喝酒也没有偷奸耍滑,为何要对我康大哥下此重手呢?我郑重要求你们对我康大哥进行赔偿。”
“哦,赔偿?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三叔奇道。
“我提议,就拿你们这里所有的财物来赔偿康大哥的损失。”
“什么!”听了易大成的话,三叔被气笑了,“他是金脑袋还是银脑袋,这一棍子这么值钱?”
“我们康大哥是他们村里狩猎的第一把好手,你们把他打伤了,他就没办法带着村里人打猎,那就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村民,村民吃不饱,就会影响心情,影响心情就会影响生育,进而就会造成很多村民没有后代,俗话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多严重的事儿?”易大成点点满屋满院的财物,接道,“依我说,就你们这些破烂儿,全赔给我们康大哥都不够!”
明知易大成是在胡搅蛮缠,但三叔的鼻子还是气歪了:“年纪不大,胃口不小,我们要是不肯赔呢?”
“不赔也行,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易大成爽快答应,接着笑道,“大家都是文明人,凡事好商好量,不要舞刀弄剑,也不用背后打闷棍。”
三叔眯眼看着易大成的脸,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有两件事他心里明白的很,一是易大成等人能击退赤蝎帮,那自己全村的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二是易大成等人还属于良善之辈,并不会轻易伤害村民(当然,被惹急了就另说了)。如此一来,自己既不能彻底得罪易大成,又不能凡事都按易大成说的做,中间还是有议价空间的。
“只要你把蜈蚣岭上那妖怪的底细告诉我,我做主,你们跟康大哥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如何?”易大成亮出了底牌。
三叔思忖片刻,又看了看易大成四人,再环顾了一眼屋里的村民,仿佛下定了决心:“好,一言为定,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吴德福惊呼道:“三叔……”
三叔却摆了摆手道:“我心中有数,小兄弟他们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于是,三叔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讲道:“蜈蚣岭为什么叫蜈蚣岭呢?说句老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吴家村祖祖辈辈住在这里,只知道那岭上自古以来就有一座庙宇,庙里供奉的神像并不是哪位神仙,反而像是一个妖怪。它皮肤赤红,有许多支手臂,也有许多只眼睛,口中都是獠牙,看上去就很凶恶。”
“但我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妖怪,也不关心,因为我们拜土地公,拜龙王爷,拜满天神佛,却不会去祭拜一个来路不明的神仙。”
“那庙里只有一个庙祝,好像在我小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在那么一座没有香火的破庙里,他靠什么过活。”
“见过他的村民,都只知道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老的像一只虾米,背总是躬着,脸孔总是向着地,他经常在庙前院里的那口井旁坐着,嘴里念叨着‘快了,快了’。”
“有好事的问他究竟是什么快了,他不答话,而是盯着问话的人看,眼神就像一头苍老濒死的野兽,混沌而疯狂,总之不像活人,然后他就裂开嘴笑道:我要成仙了。把问他话的人吓了个半死,从此再也没人敢去那庙里了。”
“前年,有一伙强盗打从蜈蚣岭经过,看上了那座偏僻的破庙,想要把它当作一个临时的据点,囤积他们抢来的财物。那老庙祝自然不肯答应,又争不过强盗,于是就跳进院里那口井自尽了。强盗们乐得不用自己动手,加上那井早就是口枯井了,又没有什么用途,所以连老庙祝的尸体都没打捞,就在庙里住下了。”
“那天,正好村里的后生打猎从那岭上过,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我还担心那些强盗会来骚扰我们村,但他们始终没来过,或许是因为我们村太穷了,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反正从那时起,强盗们就开始打劫过往客商,他们下手却也非常歹毒,不仅要劫了人家的财物,还从来不留活口。”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凤倾城的官兵终于前来剿灭他们,当时就从我们村过去的。有好事的村民,悄悄跟在官兵后边,想要亲见剿匪的场面。第二天,官兵就又从我们村撤回凤倾城了,只带着寥寥几颗斩下的强盗头颅,也不见强盗们抢去的那些财物。”
“那领头的军官说,应该是报官的人夸大了实情。官兵一到,强盗立刻授首,不过是些小蟊贼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巨盗,于是当时就斩下了他们的首级,好回去交差。当然,庙里更没有什么抢来的财物,打劫来往客商、荼毒一方的应该另有其人。”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直到那好事村民回来了,我才知道那一晚,在那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