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用来参加阴阳师同人文赛的文章
※所以可能的OOC
要是以前的妖狐,一定没有想到素来把爱情视为玩物的自己,居然会为一个大天狗动了情。
那个大天狗,英姿飒爽,蓝眸清澈,是平安京最强大的妖怪之一。
到底是撞了什么邪,妖狐想。
眼睛不知不觉就会跟着那双大翅膀走,望着他的衣服后摆就会很安心,就连不经意间四目相对都会令他脸红心跳。
上次打大蛇,只剩下晴明和残血妖狐,突然一阵狂风旋起,把大蛇吹了个半晕。漆黑的翅膀有力地振动,悬在半空中的妖怪。
是因为被救了,所以就心动了吗?
还是在打完那会儿,自家的非洲晴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那个大妖怪不准他走,并承诺包吃包住啥都包,在寮将他供养成上帝。
“汝有何物能供吾?”
晴明左看右看,最后定睛在妖狐身上。
“我把妖狐许配给你!”
妖狐一听,刚想出声反驳,却听到那妖怪轻轻说了一句“好”——耳朵都红了半截。
进了寮,大家都听说了妖狐要嫁给新来的大妖怪,嘻嘻哈哈打算调戏时,看见那新郎官的样子,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大天狗大人,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晴明还加了一句,“崽已经嫁给他了。”
各位就别想了哈。
这边三尾狐已经把妖狐拉到自己身边,“你怎么会勾来大天狗?”
见妖狐疑惑,她耐心地把大天狗的身份说了一遍。
原来自己嫁的是那么厉害的妖怪……呸呸呸。
妖狐死也不承认自己属于了大天狗,他还要出去把到很多漂亮小姐姐的。
于是在晴明一把把他们俩推到一间房里以后,妖狐叉腰,“小生是直的,不会和你一起睡的。”
想不到现在……妖狐苦笑。
熟悉的笛声从附近传来,是大天狗在吹笛,他吹奏的曲子,令人心情宁静。
妖狐静悄悄地走近,看着他沉醉在演奏中,假装不经意地坐在了大天狗身边。
笛声突然停止了。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妖狐连忙解释,“小生没有……”
“坐吧。”大天狗已经收了笛子。
妖狐乖乖地,耳朵也耷拉下来,尾巴垂在一边,心里有点小忐忑。
“妖狐,”大天狗突然凑近,把狐狸吓了一跳,“我可以……”
妖狐看着步步逼近的心上人,一个紧张闭上了眼……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大天狗大人,这个……您摸够了吗?”妖狐忍不住出声。
我简直就是个蠢人!阿不蠢妖!妖狐在心里大吼。他怎么就会自作多情以为大天狗要吻他,简直就是疯了!爱情果然令人变蠢!
依然对妖狐毛茸茸的尾巴爱不释手的大天狗,梳理着,说道,“你的尾巴,很软,”
“您喜欢小生的尾巴,小生很荣幸。”妖狐为自己生气,赌气地、恭维地回答。
“不止尾巴。”大天狗说。
“小生很荣……”妖狐话刚说,才反应过来,“您您您刚刚说的是?”意思已经了然。
转头惊讶地看见,对方难得地笑了一下。
啊啊,真好看。妖狐快被迷晕了。
“所以说你刚刚是在玩我?”后知后觉的妖狐问。
大天狗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脸霎时羞红。
妖狐这天回到寮以后,整个人都不同了,每一天都粘着大天狗。妖怪们纷纷表示要向座敷童子学习生火技巧。
那段日子是最美好的,早上睁开眼睛看见心上人睡在隔壁;他吹笛,他便随声起舞;日落两妖共看夕阳;夜夜笙歌。
直到妖狐发现,自己内心某种东西又苏醒了。
他在一个晚上,梦见了以前自己杀害了的那些小姐姐。他们曾经相爱,而他,却亲手让她们的生命终结。妖狐惊醒,背后尽被汗浸湿,女人们痛苦的叫声还环绕在耳边,他望向在像孩子一样熟睡的大天狗。
妖狐一族,爱上谁,便想杀掉谁。
睡得可真香啊,大天狗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啊。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向了对方的脖子。他突然又清醒过来,我要做什么。
妖狐想起其中有个小姐姐,她是僵尸,是不死之身,在他掐断她的脖子却迅速还原以后,她笑着,对妖狐说,“妖狐叔叔,你永远得不到爱。”
“你永远得不到爱。”
“你永远得不到爱。”
“你永远得不到爱。”
别说了。妖狐抱着头。
第二天清晨,妖狐不知时间地索取着大天狗,仿佛把自己所有的热情都倾尽在那里。他们做了一遍又一遍,快要榨干了。
我爱你,我爱你,这句话不停从妖狐的嘴里吐出。而大天狗用更加猛烈地冲击回应着这份感情。
他们相拥而眠。
夜晚,妖狐见大天狗还在梦境里,偷偷起身去找晴明。
晴明听后,皱眉,“崽,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那大天……”
“阿爸,拜托你了。”妖狐第一次那么诚恳,“只有你能做到。”
晴明叹气。
大天狗醒来,旁边没有了妖狐的身影。就连气息,似乎也消失殆尽了。
他跑出去,找到晴明,“晴明,汝可有看到妖狐?”
晴明又叹气,“大天狗,妖狐……被我封印了。”
大天狗还没来得及盛怒,晴明又接着说,“是他来找我,求我封印他的。”
“他说他不想杀你,你知道的吧?妖狐的秘密。所以他来求我。……你也别太伤心了。”
大天狗听完晴明的描述,一句话都没说就飞走了。晴明再也没见过他。
传闻日后,有人见到一只黑羽乌鸦在晴明旧寮上空盘旋良久,嘴里常常叼着一把纸扇。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幼年大天狗合上故事书,“你该睡了。”
“等等!”幼年妖狐抓住他的手,“狗子,万一小生也变成故事的那样……”
“你不会的。”大天狗睁着清澈的双眼,坚定地打断了他,“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嗯!”稚嫩的童音十分高兴。
很久以后,妖界有一个妖怪出了名——酒吞童子。他站在鬼族的顶端。
茨木童子一直仰慕着酒吞童子,仰慕着他作为“鬼王”拥有的强大力量。当然也一直追随着。酒吞去到哪,他就跟到哪;酒吞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就算老是被酒吞踢走,他也乐此不疲。
妖狐是茨木多年来的好友。茨木与他饮酒说起今天又和酒吞去了哪里哪里的时候,他突然说,“茨木童子,小生认为你对酒吞童子,绝不是仰慕这么简单。”
茨木有点醉了,他歪着头,表达自己的疑问。
妖狐摇起纸扇,不再回答。
于是茨木次日,把身边的妖怪朋友们都问了个遍,“我对挚友的感情是什么?”
问大天狗。“吾的意思和狐崽一样。”
问阎魔。“吾怎么知道。欸,判官,等等!”
问鲤鱼精,“唔…可能跟我对河童先生是一样的吧?”
一样?怎么一样?
“就、就是……喜欢啦……”声音越来越小。但茨木没有留意到鲤鱼精羞到用泡泡挡住的脸。
喜欢?什么是喜欢?
尽管鲤鱼精用很多不同的方法去解释,翻茨木不懂。最终她也无可奈何,“茨木大人很快就会明白的了。”
虽然不懂,但他依旧每天都缠住酒吞童子。他每天会来这片林子里喝酒。这片林子虽然不是花树林,但好在有一片桔梗花田可供欣赏,也算得上是处美景。由于茨木这么久以来的骚扰,酒吞从一开始的躲避到后来已经慢慢觉得无所谓,也就任由着他闹了,偶尔还会搭几句话。
茨木由衷地感到高兴,至少这比躲着他好多了。
直到他发现,酒吞来这里的日子,越发变少了。茨木想去找他,却想起,原来他连酒吞住哪里都一无所知。
他动员了很多小妖怪去找,但个个都失败而归。于是他只能亲自出马,往他认为酒吞会在的地方找。
他依旧每天准时上老地方守候,然后晚上不断寻找着酒吞的妖气。
找了很多年,多到连茨木都数不清到底多少年后,酒吞猝不及防地再次出现在那里。那天茨木一如既往地上山,一眼见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背影,狂喜,几乎是狂奔过去。他有很多话要跟酒吞说。
“挚……”
话还没说完,茨木童子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妖气,酒吞身上的妖气,变弱了。眼神也变得空洞。
“挚友!你……!”茨木慌乱地跪下身摇晃酒吞的肩膀。
酒吞甩开他,摆出一副再过来就砍了你的样子,“别烦本大爷。”便仰头继续喝酒。
酒吞童子,看起来非常的难过。茨木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狠狠地揪住了。
啊,等等。
他想起鲤鱼精最后给他解释的那句话,“喜欢就是,你见到对方开心你心里也开心,对方难过你也难过啊。”这就是喜欢。
他喜欢着酒吞童子,不仅仅只是单纯的仰慕和欣赏。
茨木忽地想通了。他抬起眼,酒吞已经睡着了,睡着的样子也是这么霸气呢!啊不不。茨木收起自己的幻想,扛起酒吞把他先暂时带到自己住所。
“红……”一个音节从沉睡的酒吞嘴里吐出,一开始茨木没有听清楚,于是靠近了些,“红叶……”酒吞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都弯出了一个弧度。
到底是何人能令挚友如此痴迷呢。
茨木童子尝到了名为“嫉妒”的味道。
第二天天还没亮,茨木就出去找妖狐了,他的人脉远比自己多得多。
“红叶?”妖狐收起纸扇,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茨木跟着妖狐来到他的寮,爬到了一颗比较高的树。
“喏,就是她。”茨木随着纸扇所指方向望去——是一个妖艳的女妖。红叶红叶,这名字真是适合她。
茨木突然跳下树,径直往那女妖走去。
“你就是鬼女红叶?”
红叶显然被吓了一跳。
“离酒吞童子远一点。”
“哦?”红叶笑了起来,“只是他缠住我而已喔?我的心上人——是晴明大人。”
“你这不知廉耻的女妖…!”茨木愤怒了,正准备地狱之手,却被一阵狂风阻止了。
被大天狗警告到此为止以后,茨木回到了自己的家。酒吞自然已经归去了,房里他的酒气若有若无。茨木闭上了眼。
于是,他有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去树林,只是在家里发呆。他其实很喜欢那片桔梗花田。
直到他听闻,酒吞住进了晴明的寮里。他起初是不相信的,他的挚友,往日的鬼王,又怎么会去到区区人类的家里!跑过去一探究竟,酒吞正和红叶喝着酒。
他不知自己当时摆出的是什么表情,他飞快的跑掉了。
在别的妖怪看来,茨木童子突然变得很幼稚。他开始了化为女妖,模仿红叶的穿着去找酒吞的日子,但每一次都被认了出来并暴打一顿。
酒吞偶尔会于心不忍,“你这样子快乐吗?”
“快乐,”茨木笑,“吾友快乐,吾就快乐。可以陪着吾友打发寂寞时光,吾……”
“能填满本大爷孤独的人,”酒吞打断了他,“不是你,茨木童子。”
经过归家路上的池塘,鲤鱼精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很担心,“茨木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他怎么会有事。他只是想成为酒吞喜欢的样子而已,就算他不是。
有一晚,妖狐冲进他家,“大事不好了茨木!酒吞不见了!你不是他挚友吗你快帮忙找找他!”
“什么?”茨木惊慌,又很快转为失落,“可是妖狐,我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管你那么多!快,去找!”
半推着出门,茨木在夜里追寻着酒吞的酒气。整个平安京都要被翻遍了,还是没有。这时他把目光投向了山顶的那一片枫叶林,只有那一片他经过多次却没有找过,因为那里,和他厌恶的那女妖有些一模一样的感觉。
硬着头皮上,那酒气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茨木的脚步越来越急促。
遥遥看见躺在枫叶上的那个身影,茨木正想上前,却又想想,他现在想见的应该是那鬼女红叶吧。
易了容,便走到酒吞的身边,“吾…酒吞童子,你该起来了。”
“红叶?”酒吞睁开迷蒙的眼睛,“唔,怎么是你……”他一把抱住了身前人。
茨木心里无数次想象过被酒吞拥抱的情形,他甚至想到时肯定会很自然。但现在酒吞抗拒不能的力度,和身上迷人的酒气,令他根本无法考虑怎样自然,脸持续在升温。
不对,他现在是鬼女红叶,而她不是这样的。心里有一把声音敲醒了他。茨木猛地一推,“你在干什么,该走了。”
酒吞好像醉得很厉害,他拉住茨木的手,把他压在身下便吻了起来。
茨木的脑袋“轰”的一声。他们接吻了。
啊,要失去理智了。茨木沉醉在心上人给予的热情里。
女性纤弱的手轻轻抚上酒吞的头,仿佛已经下定决心,鼓励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衣物间轻微的摩擦声在这片寂静无声的山林里被放大。他们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一来是怕自己身份的暴露,二来则是,茨木根本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剩下喘息和碰撞的声音了。
清晨,依旧是茨木先醒过来。他的妖化早就过了时限,身上一片狼藉,包括衣服的碎片,欢爱后的痕迹。身旁的酒吞还在熟睡。
茨木急匆匆地逃走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他再与酒吞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这次他是来找晴明的,他考虑好了。
“安倍晴明,”茨木吞吞吐吐,“那个,我想……想成为你的式神,可……”
非洲晴明受宠若惊,还没等他说完,就拉住他的手,忙不迭地点头点头再点头,甚至双眼都涌出了热泪。
“哟,茨木,”刚回来的酒吞看见他,“这次不女妖化了?”
吾吾吾吾吾吾吾友?!茨木立即转身不敢正视他,努力镇定下来,这边晴明已经拉大队过来欢迎新式神了。
茨木慢慢转过头去看酒吞,他的脸上还是像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没有很大的喜悦,幸好也没有厌恶。
茨木松了一口气。
他回了一趟那片树林,已然深秋,桔梗花凋落得差不多了。那天茨木一个人,看了一天的风景。
从此他便留在了新的寮子里。问起为什么来,他都回答“被召唤出来的”。
非洲晴明很疑惑,把这事跟八百比丘尼说了,她想了想,抿唇一笑,只说,“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他很多时候会跟着晴明出去打大蛇,偶尔休假的时候就看着鬼女红叶追着晴明满院子跑。
“你傻不傻?”茨木托着腮,挖苦道。
红叶反问,“你不傻麽。”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似乎什么都明白。
茨木无法反驳。
有一天,神乐说要去挑战业原火,酒吞便随她去了。但这一去,便没有归来。
茨木今天去打大蛇是第十层,累得要命,正想闭眼休息,却被小纸片人告知酒吞一队尚未归寮,心生着急,哪还顾得上休息。
他起身,披好战甲,往门外走去。
他往业原火的方向跑去,却突然被一道风挡住了去路。他止步,“妖狐,让开。”
“业原火很危险。小生虽不喜欢你,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阿爸会难过的。”
“挚友现在有危险!难道我还坐在家里休闲不成!”茨木怒吼。
“……唉,”妖狐摇头,“又何必为他如此痴情?他眼里处处都没有你。”
茨木沉声说道,“没有也罢有也罢,这是吾的选择。”
“……”
“你也不必担心我,”茨木抬眼看了看站在树上施着法的妖怪,“再不回去,你家黑翅膀就要把我卷走了。”
说完,茨木径直从妖狐身旁走了过去。
“等等!”妖狐在身后喊。
“茨木,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酒吞童子,饮酒千斗……他是不会醉的。”
茨木一愣,便是了然。
望着那妖逐渐远去的坚定身影,妖狐重重地叹气。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今天是晴朗的一天。红叶也依旧追着晴明跑,神乐也依旧追着红叶打,博雅也依旧追着神乐,白狼也依旧追着博雅跑。大家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酒吞靠在大树旁,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这种好天气,喝酒便是至上的。但独饮未必太过孤单了。
于是他走出寮外,走过人来人往的平安京,走上一座稍矮的小山,走进一片开得灿烂的桔梗花田,走向那个独臂的妖。
“吾友,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与神乐大人一同修炼吗?吾还想着今晚回去申请以后休假都跟你一样……”
“现在想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