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爸妈就对我的一切提议都保持审慎态度。每做一件事情前,他们总是大开脑洞,想出无数有的没的困难来吓唬我。
在养宠物方面更是如此,什么爱生病啦、不卫生啦、说不定还会挠人咬人啦。懒惰又胆小的我被成功劝退,但粗线条的妹妹却对他们的警告置之不理,养猫养得风生水起。
可是有小孩子的家庭,几乎就无法绕过这道“宠物关”。女儿又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宝宝,胆大到连手指粗细的毛毛虫都敢拿在手上玩。从她3岁左右起,就缠着我要养猫养狗养兔子。
在隔辈亲的规律作用下,父母一反常态,买了一对小白兔回来。结果没多久,小孩子因为咳嗽患上肺炎住进医院。医生找不到诱因,下结论是过敏性肺炎,这对小白兔作为罪魁祸首,被送往老家强制“隔离”。
从此,我家着实安静了一阵子,只能养只没毛的小乌龟安慰女儿那颗孤寂的心灵。
今年则是宠物收获年,家里添了两只鸡和一只垂耳兔。一来是我耳根子软,耐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二来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应该和带毛的小生物多接触,提高她的抗过敏能力。
这些小动物都是靠先斩后奏得来的,如果按正常程序向二老提出申请,得到的肯定是“不同意”三字。
目前,小鸡已经被送回老家,只剩一只兔子是女儿的心头好。起初,为了抗议我擅自养宠物的行为,爸妈联手对我进行制裁,宣称他们不负责喂食和清理,打算以此要挟我将兔子送走。
其实兔子挺好打理的,只需要喂喂兔粮和干草。它已经被原主人训练得会自行上厕所,每天换一次类似猫砂的东西即可。
之所以说父母是养宠物之路上的最大障碍,在于想养的时候他们阻挠你,等步入正轨后他们又硬要来捣乱。
趁我和老公上班之际,二老常常偷喂兔子一些他们自以为好的食物。我爸每次都骑很长时间自行车,冒着被蚊子叮一身包的风险,给兔子采洋槐树叶和野草,理由是只吃干草的兔兔太可怜。
我妈是看那个兔子厕所不顺眼,觉得它阻碍了兔子在笼里的自由活动,毅然将它撇了出来。
结果,原本一只可以和主人在床上同睡的兔子,到我家就像城里娇生惯养的娃,落入贫困农村的爷爷奶奶手中,随意拉尿,彻底由贵族兔沦落为野兔。
而且我妈还成天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每天晚上,我和老公都会把兔子放出来自由活动2小时。我靠在沙发上玩手机,老公和女儿趴在地垫上逗弄兔子,一幅温馨的其乐融融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这事很快就被二老得知。他们展开车轮战术,以兔子掉毛、爪子会脏等理由试图说服我。
长时间与他们斗智斗勇,我养成了阳奉阴违的习惯。在二老面前笑容满面,“好的,下次不放了”、“坚决服从领导指示”,转头该干嘛干嘛。
偏偏这只兔子又不争气。小孩子查过,垂耳兔的运动能力要比普通白兔差得多。昨天晚上,它在电脑主机后面打算来个漂亮的纵身跳跃,结果被一堆线钩住了脖子,来了个强制上吊,两条后腿拼命挠机箱,制造出奇大无比的声响。
虽然兔子被有惊无险地救了下来,但我偷放宠物的恶劣行径已被探知,老爸老妈那愤怒的眼神如同冰锥,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寒意。
临睡觉前,我和老公商量要不要把兔子关回笼。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认为把阳台门关上,不让兔子蹿进客厅就行。
谁知兔子又惹事了。露台上有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很多小孩子画画用的颜料。兔子昨天晚上借助快递纸箱和椅子来了个三级跳,偏偏把红染料打翻了,它的爪子上、桌子上、地砖上全是一朵朵的红色梅花,直看得我一阵心悸。
尽管老公费力打扫了一番,但我估摸着下班回家后,必定有场男女双打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