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个幽灵般的名字,占据了晴心脏的半壁江山,时而空灵,时而真实,时而甜蜜,时而又痛彻心扉,她为之倾倒过,也为之颓废过,那年那段,时至今日,提起来,她依然思维飘远,她心依然颤抖,她用片片的回忆缝合着伤口,她娓娓道来的是那永远流淌着青葱岁月的浪漫气息,缠绵而残酷。
山是晴八岁时搬来的邻居,比晴大一岁,但是比晴高出一头,晴远远的盯着新来的邻居,不敢靠近,从他搬运来的家具看起来,山是比较富裕的家庭,沙发的颜色是油亮亮的栗子色,床是棕色的,大人说是真皮的,晴不懂真皮的概念,但她知道它很贵重,山家最厉害的是有汽车,可以有豪放的喇叭声,山的衣服也时尚,方格的呢子西服,把山显得很帅气,很耀眼,晴的心里,量出了山和她的距离,犹如翻过几座山,遥远,高不可攀。
晴转过头,看到了自家的庭院,萧条,寂寞,就连关闭的房门,脱落的油漆,也让她感觉心底一丝丝的凉气。晴没有了爸爸,只有妈妈和一个弟弟,妈妈肯定不在院子里,因为妈妈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田地里,只有弟弟,在院子一角活着稀泥,弟弟喜欢用泥巴捏着会发声音的小鸟,会捏跳舞的小姑娘,也会捏很像爸爸的雕像,只有弟弟捏泥巴,晴才会有些许的自由与轻松,她每天有看好孩子的义务,弟弟有些褴褛的衣服,与邻居山比起来,她有点心酸,有点莫名的心疼弟弟,晴完全没有想过她自己,她只是心疼着家里,帮妈妈做饭,帮妈妈带弟弟,帮小猪喂食,也帮妈妈管理家里,她是村里人人都夸的好女子
开学了,晴和山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老师好像知道他们是邻居,因此,他俩成为同桌,晴只有一个简陋的书包,是叔叔小时候的书包,奶奶还留着,里面有一支铅笔,一本本子,她来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晴是困难补助户,她叔叔在村委,每年村委都有两个免学费的名额,当然,叔叔推荐了她,为此,村里有人骂叔叔自私,骂叔叔滥用职权,也骂叔叔与晴的妈妈好,她知道,这是很难听的话,她也知道,妈妈为此夜里哭过很多次,但是,妈妈一次也没说过不要这个名额,而是很积极的鼓励晴去学校,妈妈告诉晴,没有文化,将来都是要饭的。晴见过要饭的,村里的小孩都拿小石子砸他们,还唤狗咬他们,上次要饭的爷爷头都被砸破了,留了很多血,要不是村头的二爷爷吓唬,要饭的爷爷都不知道会怎样?晴不想做要饭的,来学校是必须的,她庆幸比村头的秀强,秀的妈妈不给交钱,只交了秀弟弟的学费,每天从秀的家门前经过,晴认为最自豪,最了不起,同时,心底也唏嘘秀将来要饭的命运,心底不由得可怜起秀来。
山开学的时候很排场,红色的书包上有一只黄色的大熊,可以两只胳膊挎过去,现在想想,那就是现在的双肩包吧!里面放着一个双层铅笔盒,可以两层都打开,里面有铅笔,有橡皮,还有一支泛着黄光的钢笔,山很豪放,随便看吧,大家也可以摸摸,山让大家摸摸铅笔盒的时候,他看到他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片,放在了褂篼里,晴看他迅速的拿走,又迅速的放起来,她觉得对于山,这个纸片一样的物品很重要,大家对山一阵崇拜,山也被大家的崇拜自豪着,山突然感觉他有一种伟大的幸福感,他享受着这种感觉。
放学了,山主动邀请与晴一起回家,晴也因为有土豪般的朋友而自豪,晴和山,开学第一天开始,他和她,有了故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