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白玉床在阳光下泛起了柔柔的光泽,天已大亮。昨夜我的神魂又不听话了,似乎是游离到了应嗣山?害我错过了火龙载日的盛景。贺云陛下已经不在寝殿中了,他们这些大神仙总是在黎明之初,日夜混沌时分凝神运功,以七魄吸收天地之精气,以养神魂。此时想必早已去处理政事了。
“天后娘娘早。”这寝殿中居然来了两位小仙娥。
“我叫斐玉,这位是碧灵,陛下怕天后娘娘初来天宫不习惯,特命我二人照料天后娘娘的起居。”这位叫斐玉的仙娥我昨日见过,似乎是紫微宫掌事的仙娥之一。
“无事,这天宫挺好,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天后娘娘…昨日是我们懈怠,让娘娘竟无人照料,自己出了寝殿。陛下已经责罚过我们了,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无妨,那不如你们帮我寻一块大点的空地吧,我要练武。”
“这天宫练武最好的地方便是武校场了,只不过此时陛下正在校练天兵,天后娘娘随我去风雨台吧,那里是水神冰夷为人间布雨的地方,平日里无人打扰,倒是清净。”
我换了身练武的轻皮甲,这是元信叔叔去守应嗣山之前特意送我的练功服。我一直觉得天界将领的战甲威武极了,那些鳞甲在阴寒之处泛着寒光,在阳光下金灿灿的耀眼。每一位领兵的将领都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战甲,我的武艺虽然不错,但离能够领兵镇守一方太平那还是差远了,所以元信叔叔就照着战甲的样子为我做了一套皮甲。
到了风雨台后我把斐玉和碧灵支走了,因为我的这套刀法还有一重就要练成了,要将我的水系仙力注入刀中,挥砍时快速念诀,使其变为一股极寒之气,随刀势劈出,虽刀不及人,但寒气早已逼如骨髓。控制仙力一直是我的弱项,纵使刀已舞的出神入化,但却不能准确控制寒气的走向,我怕会失手伤了她二人。
我闭上眼,垂直向下吸气,直顶到肺部,下肋骨微微扩张,但小腹收住,气息凝聚。
出!
“咻!”一道闪亮的东西擦过我的脸颊,气息乱了,肺部一阵寒气冲上来,噎得我说不出话。但刀本能的递出一挡,那东西断成两截,居然是一根冰钉,只是这冰钉的尖端虽看似锋利,但却只是水凝聚成的,若真打到我便会化开。
我看到风雨台边沿似有一个人影,隐在这一圈浓云中。雨师在布雨时将风雨台边沿这圈浓云聚集起来,再用法力催动,是以这云靠冰夷的灵力凝聚而成,湿气极重,但这位仙人立身其中却依然衣袂飘飘,毫无一丝水汽粘身,还用浓云中的湿气凝成了一半冰一半水的冰钉。
出身行伍世家,爹爹和我对武艺超群之人都颇为崇敬,我从未见过他,想必不是天宫的将领,当真是深藏不露。
“敢问仙人名讳。”我行了一个武将之礼。
来人没有回应,我再抬头看远处只是一片浓云而已。断成两段的冰钉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小滩水迹。我感觉他似无害我之意,于是便走向他刚刚所站的地方。才靠近,衣角就已经被浓云沾湿了。那位仙人刚才必是用法力逼开了自己周身的一层浓云,能任意驱策水神冰夷的浓云,他的术法控制至少远超水神,是我万万不能及的。来人早已走了,即使没走,他要想避过我实在易如反掌。刚才气息在肺中冲撞了,此时浓云中的寒气入肺有些难受,今日练功只能到此为止了。此人行踪诡秘,回去必得好好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