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没有看错,女儿的白头发,就是这个题目。不是你以为自己看错了,我还以为自己写错了呢!
女儿十八岁,天生仿我的头发,又厚又密又黑又亮,今天,就在今天,我竟然从女儿的头发里扒拉出一根白头发,还从头发根一直白到头发梢,不夹带一点黑色,真是惊煞我也!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照例,有空的时候,就去给女儿送饭。今天周六,我早早买了菜,回家把米饭蒸上,里面添了女儿爱吃的红薯。接着就开始炒菜,蒜黄鸡蛋,土豆鸡块,还有一个杏鲍菇。西瓜切块装好,牙签插上了;茶也凉好了,装了杯;橘子苹果也洗了,另装袋子。十一点五十的时候,我们俩都去给她送饭。
去的早,就在门口树荫下等着。女儿提前说了,今天考试,十二点十分下课,我们便耐心等着。也有别的送饭的母亲,张望,或者晃动饭盒,怕粘了坨了。
十二点十四的时候,看见女儿出来,手里还拿着文具包和卷子,看来是直接从考场出来。见面就说:“我们的考场在最后面的楼。这次考试时间压缩了,题量不减,手不停的写,尤其政治,手都要写残了!”
我一边递给她米饭盒,一边看她的手。女儿瘦,88斤的体重,手指细得吓人,右手中指经常拿笔的地方,磨出了硬硬的疙瘩,看起来十分突兀。我让她夹肉吃。土豆鸡块里,我兑了西红柿。因为她喜欢吃的干煸肉块,如果按一般做法,她没时间嚼,我这样做,肉质松软,但保留了炒鸡的焦嫩。我见她几乎吃完了,只剩了一块。
喝水的时候,我看她头发蓬乱,说:“得空把头发梳梳,只当歇会脑子。看这乱的。”她像突然想起什么,淡淡地说:“今天考试,坐我后面那个妮儿,说每场考试都看见我头发上有根白头发。”
我大吃一惊!“白头发?你怎么会有?我是三十岁那年有过一根,到现在没再看到第二根。你才十八岁,就是生白头发,也太早了吧?”
到她身后,捻起她扎起的马尾辫,一根根辨认起来。没有啊?在哪儿呢?我这视力真是越发不好了。女儿说肯定有,人家都看见好几次。我又往里面扒,果然!发现了目标!有一根头发,藏在里层,却是浑然全白,无一节黑色。我顺着牵到发根,还是清一色白……
突然的,一颗心,像被谁用丝线扯了一下,紧得很,鼻子酸得发涨。我对女儿说:“我把它拽下来啊。”手指用力快速一拉,出来了。我拿给她看,她仍是淡淡看看,继续吃饭。
还这么小,怎么就有了白头发呢?唉,肯定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时间太赶了!女儿说,作业永远做不完,时间永远不够用,晚上十点多下自习了,都还在自觉的学习直到深夜零点,甚至更晚。都在学,都在坚持,不是她一个人……
饭菜都还没有吃完,她说该回去了。接过裤子和苹果,再喝一口水,擦擦嘴,匆匆的跑了。好吧,坚强的女儿,你一定会熬过高三的!我们做父母的,也一定会尽力做好你坚实的后盾,你尽管去战,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将来无悔!
女儿的一根白头发,真的刺痛了我的心。但是,我相信,她的所有付出,上天看得见,定不对她辜负!黑发,白发,都是你青春努力过的见证,至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