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

昨天中午13点多,我正在电脑上做台账,突然就停电了。顿时检验室暗了下来,电风扇也罢工了,感觉好热!

但不管怎样,不能乱了方阵,该检的货还得抓紧检。我把上午取出来的来料样品拿到前面的来料登记室检验。

来料登记室在仓库的前面一排,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窗,有很强的光线,但窗户用铁网固定死了,根本就打不开,所以没有一丝风。豆大的汗水沿着脸庞流下来,滚进眼里,致使眼睛有些睁不开,只好用面巾纸一遍又一遍地擦。

大约14点多时,企业微信群里行政部经理发出了消息:因外线环网柜开关故障,短时间无法送电,有序安排员工下班,下班时检查机器是否完全关闭,来电时间另行通知。

我知道虽然车间员工下班了,我却不能下班。因为星期天全厂放了一天假,上午来料可以说是没有停歇地送来。并且企业微信群里已发了消息,要各车间提高产量,现在订单已经足够多。订单多肯定来料会相应增加,而人手不加,只能加大劳动强度,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

我在那蒸笼似的房子里坚持到了17:30,汗水湿透了全身,下班到食堂吃饭,一看食堂冷冷清清,食堂厨房门紧关着,里面没一点动静,烟熄火熄。

餐桌旁零星的坐了十几个人。正好我们主管和组长都坐在那儿,另外还有两位IPQC 。我大声喊我们主管,问是不是没饭吃。主管说还没接到通知,看食堂的情形,应该是没饭吃。主管还说周边镇上都停了电,有同事过去吃饭还是空着肚子回来了。

她说完就问我们要不要打的一起到市区去吃饭。之前就挨着她坐的组长和同事,还有两个产线员工听了她的提议,都欢呼雀跃起来,并一窝蜂似的出了饭堂们。

我没有苟同,去市区比回家还远,我还不如回家呢。于是我转身去仓库拿钥匙准备回家,结果刚进仓库,仓管员阳阳说她们主管发了信息,说18:30来电,来电就上班。我想来了那么多来料还没检测完,更别说登记、做报表了。如果真来电,我也必须上班。

于是我回宿舍等电来,这时我们工作群里才转发了行政部的消息,说因停电原因,晚上食堂不供应晚餐。我们宿舍的舍友便一起各点了一个15元的外卖,准备吃饭了去加班。

可是吃完饭过了6:30并没有来电。我因为星期天刚放假回去搞了卫生,并打开门窗换了空气,早上才来,晚上又回去,又没有一点事,确实不想跑。于是休息了一会儿,便趁着还有亮洗漱完毕。然后躺床上刷手机。

一会儿我们品质内部沟通群里热闹起来,主管、组长把她们在市里吃自助餐的场景发到了群里。说还有要去的从速。

顿时群里沸腾起来:有的说热得无计可施;有的说肚子饿得咕咕叫;有的说立马打车追随她们而去……

过了一会儿,品质部经理说沾老板的光,在外面吃完饭了,正在回厂的路上,并打包了3个盒饭,需要的5分钟后等在厂门口。消息刚发出,已经有3人抢着回复要下了盒饭。

一会儿经理通知晚班人员静心休息,晚上零点来电,夜班人员还是要上班。

组长又说主管今晚不肯回厂了,要在市区宾馆开房休息,同去吃自助餐的都睡在那里。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在群里开玩笑……

后来一同事在群里借充电宝,但没人回复,估计大家都没有吧。其实当时我的电量也不多了,很担心用不到零点,但大家都没有充电宝,便准备在手机自动关机时强行睡觉。

我们宿舍四人都只穿了一条内裤躺在床上,反正黑乎乎的宿舍里,你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你。

我见群里聊天的信息一直不断,很是热闹。便发了一个表情包,上面配有文字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有钱人聊天。然后还自己写了一条消息。我现在静静地躺在宿舍床上睡觉,心静自然凉,并不觉得多热,一会可能还需请周公解梦呢。

其实说句心里话,就我这怕热地体质,早就热得扛不住了。加上宿舍的茶水已喝完,楼下小卖部的水也售空。我便对舍友说我已快干死、热死了。那位在一楼车间当组长的舍友说:“你放着那么大一瓶水在那里不喝,干死了能怪谁呢?”

这时我才想起我的上铺空着的床位上那一大瓶茉莉花茶,还是之前那位只做了两天就走了的好舍友给我们买的,她们的早就喝完了,只有我一般情况下不喝这种饮料,才将它放忘记了。

我立即爬起来喝水,并问她们是否喝水,她们都说自己有。

然后那位组长在她买的快递盒上撕了一张纸板给我做扇子。口渴的问题解决了,有了纸板做扇子,也凉快了不少。

于是我感谢那位自称吃了“灵泛得乐”的组长的“救命之恩”。说是宿舍里如果没有这种灵泛人还真不行。大家大笑起来……

那位组长又说:“邓姐,一天没电,就如此受不了,想起我们小时候经常没电,更谈不上电风扇、空调之类的,也不知怎么过来的。”

她的一句话,把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遥远的从前。

记得小时候暑假其间,因我在六兄妹中排行最小,经常被安排在家里搞后勤,其他的家人都要顶着酷暑在外忙着双抢。

虽然我的厨艺不怎么样,但我能做熟。疲惫的家人们收工后只要回家有现成的饭吃,是不会挑剔菜的味道的。

那时候做饭也没有现在简单,用的是材火灶。总是材一把,草一把,灶里送一把材火,锅里炒两下。那找灶台又高,我的人又矮,我总要用凳子搭台才能提出铝锅滤米汤。那米汤留着泡饭吃,粘稠香甜。

那时我总是早早地把晚饭做好,把饭桌搬到禾坪(那时候是土地板,没有水泥地板),把饭菜摆放好,并割几抱青草,生烟熏蚊子。只等家人们回家就开吃。

吃完饭,洗过澡,我们就用竹床、门板在禾坪上拼床,用冲担、扁担、锄头把做支撑,扯起蚊帐,睡在外面。

入睡前,曾经读过高中的父亲还会给我们讲童话故事或教我们唱歌。那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当时还觉得很幸福快乐。

半夜有时被露水凉到,还会感觉冷,又爬起来睡到家里面去。

我把这些讲给舍友们听,虽然她们比我小几岁,但也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她们也和我有类似的经历。

今非昔比,也许是“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吧。

快到零点了,经理又在群里通知,大约凌晨两点来电,到时候夜班人员还是要上班。

我也因为此条消息放弃了等电来的想法,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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