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三月起,不论是在『生命工作/华人行动』的培训、生命讲堂、田野服务、刘仁州老师的讲演中,就不断听到『生命中的盐水』。而华四的同学中,我也总会被特定的一两位给刺伤。甚至去年五月中,第一阶段的田野服务时,还碰到了总会直接出手的华三学姐,觉得你需要帮手就会直接把你手上、肩上的提袋、背包给抢过去,在餐厅里觉得你冷会跟服务生要毯子。去年七、八月,海外交流访问中,也会碰到几位听到我吃素,总爱跟我说『把盘中美食的肉拨掉,吃菜就可以了』。今年旅行中,也会遇到总想无微不至照顾我的人。上述这些人,总是会让我有不舒服、甚至是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但,过往的我,还真的会去怪这些我生命中的『盐水』,责怪他们让我痛到不行。后来却发现,责怪、抱怨他们,甚至希望、要求他们改变,都不会让现状有任何的改变,只会不断在我生命中出现更多的盐水,而且浓度好像还越来越高。
直到今年四月初,陈荣荣老师『生命成长课堂』第二阶段『爱与力量』第二堂课中,才被荣荣老师棒喝惊醒:我还一直要别人来为我的生命负责吗?我还不准备为自己的生命负百分百的责任吗?
等我终于把重点放回自己『受伤的手指』之后,我第一个发现是:我居然跟这些『盐水』有着相同、类似的个人特质——特爱助人。
我还发现了,这些人跟我互动时,会让我有有受伤感觉的一个原因是:他们对待我的方式,让我彷若是次等公民似的,不能享有一般人的权利或义务。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把来自我母亲全面掌控所带给我不舒服的感觉,全都给召唤、勾发出来了。
前年十一月,我还曾觉得,终于受不了而彻底搬出家,准备从此摆脱来自母亲的纠结。但,生命中还是会遇到一些境遇,让我回想起母亲,而『生命敏感度训练』、『家庭系统排列』等课程、培训,也让我明白了,如果我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有学习成长,怎么可能不去面对自己的根源?怎么还能切断自己生命的根源呢?
从『三代家庭图』中,一次一次的叙述自己的母亲,一次一次有新的『看见』。我看见身为日据时代长大、又是童养媳的母亲,自小生长就是要『全面』的照顾好家中每个人,甚至包括长工们,烧饭、洗衣、喂猪、采茶、照顾弟妹。家庭系统排列工作坊中,也让我看见了,我的『脑』想要远离我的母亲,我的『心』却母子天性的不断尾随我的母亲。
华四的『天上』让我有七个月的觉察、锻炼,结束后又跟着刘老师六周的读书会,浸润在普罗『人间』的家庭故事中,等我终于有底气、自觉准备好了的回家探视母亲时,却又被母亲劈头提问的三句话就让我彻底『破功』了。虽没有当场拂袖而去,还是撑满两小时才离开,但也够让自己感觉泄气、及自责了。
还好,到合肥三个月的学习,课堂及个谈,让我从三代家庭图的再次分享及聆听回应,对母亲又有更多的看见。甚至到了纽约另类寻根时,听大嫂提及我还未出生时的往事,让我对母亲又有更深的看见。当然,我不敢说等我九月中回到台湾再次探视母亲时,就不会被挑起任何的情绪,但我会先接受自己届时当下的任何情绪反应。
我也发现自己特爱助人的原因,或许就是来自母亲的生命遗传,尤其是在面对我会有好感的人们时。
最后,我发现如果想接受前述的这些『盐水』,我得先接受自己的现状:我就是会被盐水给弄痛了、而我也可能会是别人的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