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刷着围脖,满屏的胡霍CP,其实我也挺稀饭这对的。当年看过仙剑奇侠传的应该都挺喜欢的吧。
然后就莫名想起了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梦到了这对CP里的某一只和另一个我还挺喜欢的姑娘的某几个片段。真要叫我说,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大致如下,谨以此惋惜这对昔日的恋人。
01
车身几个翻转撞向高速公路旁的围墙时,我没有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眼前跑马灯似的闪过我二十九岁生命里的一幕幕……
刹那间,我只是想:啊,是不是就要这么死了?不行,我特么还没兑现承诺呢!!!
我唯一闪过脑海的念头,或者说,如果我的生命将在此刻结束,那么,这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
02
睫毛颤动了两下,我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洁白,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消毒水味。右眼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就好像有什么阻碍物似的,我抬起右手,发现手背上扎着针,一滴一滴的液体正透过它流进我的身体。伸手摸了摸,是纱布,厚厚的一层覆盖在我的右眼上。
我的手心向着洁白的墙,张开五指,我安慰自己没事,至少它没瞎,虽然视线模糊,但我还能看得见。
一阵微风吹进来,掀起了窗边洁白的窗帘。
鬼使神差地,我扭过头,望向病床的左侧。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有人趴在我的左手边。她扎着松散略有些凌乱的马尾,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她的脸完全地埋在她的臂弯里,我无法看到她的脸。
可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我的阿凝。
我张了张口,奈何两片唇瓣之间放佛被人粘了一层胶水,我的口腔内一片干涸……
我只能让左手小心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慢慢地,向着她,我的爱人。此时此刻,即使右眼真的瞎了又怎么样,我只想摸一摸她的头,揉一揉她的发。
幸好,幸好我还能看到你,阿凝。
我在心里对她说。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她突然弹直了身体,一双杏眼圆圆地瞪着我,只有两秒。两秒后,她像个孩子似的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眼泪一颗颗的,就像雨停后,从屋檐上低落的一滴滴雨滴,快速而又富有节奏。
“阿凝……”
我的声音既干涩又沙哑,难听的要命,但却终于让她停止了嚎啕大哭。她抽抽噎噎,哽咽着用袖子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
她握紧我的左手,动作有些焦急。
我牵动着嘴角,试图对她笑一笑。
她回头朝门的方向望了望,似乎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要先去叫医生。后又离开椅子,弯着腰探向我,“你怎么样?是不是头晕?有没有哪里疼?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倒了一杯温水,插进一根早就放在旁边的吸管,一边说一边把吸管的另一头轻柔地挤进我的口里。
“医生说,你醒了要先让你多喝点水……”
我一口气吸干了一杯水,终于感觉口腔里不是一片干涸的沙漠了。
“对不起。”我看着阿凝的眼睛说。对不起,让你着急了。
她咬着下唇,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我,顷刻间就又湿润了。
我的阿凝可真可爱,比我们养得那只小金毛还要可爱一千一万倍!
这句话,我没敢当面对她说,除非我不想活了。我咧嘴笑了笑,安慰她道:“你看,还好我福大命大,这不一点事儿都没有呢么。哦不,我的右眼……”
不等我说完,她就急急打断我:“放心!你的右眼没事!医生说,医生说就伤了点皮,破了点相。”
“什么?!我破相了?我这张英俊的脸竟然破相了?!”我故作震惊、难以置信,又装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哀怨道:“完了,我破相了,这下小姑娘们都不喜欢我了,阿凝也要嫌我丑了……”
她白了我一眼,手上帮着我坐了起来,没好气道:“放心,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你照样还是能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
“其实我才不关心小姑娘们喜不喜欢我,我就只在意阿凝还喜不喜欢我。”我弯着唇角,一脸的讨好卖乖,就等着她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发顶,表扬我乖。
她扎着的马尾已经乱了,她扯掉发圈,动作利落地抓了抓及肩的长发,三两下又重新扎了一个。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两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已经重的不输熊猫。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帮我掖了掖被角后,她两只手交叉撑在床沿,不似最初睁眼时看到的一脸紧张,神情看上去终于稍显放松。她含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就像一把蒲扇,一下又一下,直扇得我心痒痒的。我同样也噙着笑回望着她,我们就这样互相凝望着彼此,没有了外面的世界,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03
又是一阵微风吹进来,掀起洁白的窗帘。
“我睡了多久?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轻声地问她。
“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医生说,你的头部受了严重的撞击,造成重度脑震荡,他说,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可能就,可能就……”
她的两行眼泪唰地瞬间掉下来。我很少看到阿凝落泪,不多的几次都是我们一起看电影,看到老人或者动物死了,她才会一边骂一边哭。尽管这样,她还总是扭过我的头,不让我看到她哭的样子,说是在比她小的我面前落泪让她觉得有点丢人。
“阿凝,你放心。在我还没有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告诉他们所有人我爱你,我要娶你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对你的许诺,说到做到。”
她听着我一字一句说完,破涕为笑,想要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然而我懂,我知道她的顾虑,就像我也知道我妈曾经背着我单独找过她。或许这场车祸于我,并非只是一次不幸,它同时也让我再清晰不过地意识到她对我的重要。
所以,阿凝,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我在心里这样向她保证,然后撑着身子往旁挪了一挪,掀开被子,让她躺进来睡一会儿。
“我不困。”她嘴硬。
我斜睨着她,抱着双手,揭穿她:“黑眼圈都重的跟被人揍了两拳似的,还不困?行啊,你不睡我也不睡,虽然我现在眼皮还挺沉的。”
她嘟囔了两句,放平了床,到底顺从地脱了鞋,背对着我侧身躺到我的身旁。医院的病床已经是够小的了,再加上我平躺着占了三分之二,她竟然还能侧卧着与我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身上又没有伤,你挨着我又不会碰到伤口什么的,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面对我的直接质问,她显得格外冷静,不当回事:“不干嘛。”
我盯着她的后脑勺,搞不懂她突然娇羞个什么劲儿。于是干脆二话不说,伸手把她捞到了怀里。她轻微一生惊呼,迅速翻了个身,面对着我瞪着说:“这是医院!”
我佯装不解,“所以呢?我们又没干嘛,男女朋友搂着睡觉怎么了。”
“你真是……”她显然没料到我的脸皮之厚,挣扎了两下,看我反而越抱越紧,于是索性放弃垂死挣扎,乖乖认命。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我用左手搂着她,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口,回答的声音嗡声嗡气,我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她刚才说的什么。
她犹豫了两秒,声音依旧嗡声嗡气,只是稍微提了点音量,她问说:“是不是……小了?”
我愣了一下,继而“噗嗤”笑出来,感觉到她的脑袋似乎越埋越低了,我这才打住。我缩着脑袋,凑近她的耳畔,说:“放心,没小。”
她下狠劲拧了我的手臂,我忍着臂上的疼,心里却是幸福的直冒泡,嘴角列的跟个傻帽似的。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只听得到点滴一滴一滴往下滴的声音。我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眯上眼,将要睡着之际,突然感到胸口的衣服似乎湿了。我的下巴离开她的发顶,想要一看究竟,结果我的上身刚往后,她的脑袋就立刻凑了过来,继续深埋。
“你流口水了?”我故意问她。
“你才流口水,你全家都流口水。”
听到她的盛气凌人,我安心了。搂着她的左手,往上,把她的发圈拽了下来,让她的长发散开。我自上而下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她的长发,直到感觉到怀中的人终于睡着。
04
再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暗了,病房里也是一片漆黑。我的怀抱空空落落,甚至已经没有了她留下的温度。
“阿凝?”
我叫她,病房里没有回应。我用手撑着坐了起来,伸手想要按墙上的开关,按了三下才按到,不由感慨原来一只眼睛还真的挺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灯光真的比较亮,灯一亮,我就被白刺刺的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等到适应了才放下手,窗没关,或许是要下雨,窗外的空气似乎带着一丝沉重压抑,一点风都没有。
我正盯着窗外出神,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我闻声转头,以为是阿凝回来了。
“怎么坐起来了?”
“妈?”
“快躺着快躺着!都脑震荡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坐着头晕不头晕呐?”
我妈疾步走到床边,又是摸额头又是把被子往我身上拉。
“我没事。阿凝呢?”
拉着被子的手僵了僵,我妈直起身,既不回我,也不看我,她拨弄着花瓶里的话,絮絮叨叨地问我有没有哪儿疼,觉不觉得反胃想吐……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等到发现,它也已经早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已经醒了一个多钟头,阿凝一直没回来,外面下着雨,她会不会没有带伞呢?
思及此,我又问我妈,“妈,你知道阿凝去哪了么?她是不是出去买什么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也不知道她带没……”
“没有阿凝!”
我妈突然厉声打断我,她拿起墙边的热水瓶,背对着我,她说:“什么阿凝,她根本就没来……儿子,她已经结婚了,她不会也不可能来……”说完,她拎着热水瓶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门。
我僵坐着,一时间无法理解我妈所说的话。没有阿凝,阿凝没有来?那么刚才趴在我床边的是谁?在我面前嚎啕大哭的是谁?被我搂在怀里的又是谁?
我突然觉得头疼无比。病床门又被推开,是护士。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两只手在被子里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我急切地向进门的护士求证:“护士小姐,请问这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白天,白天是不是还是晴天?”
……
窗外的雨下得益发急了,没有一丝风,洁白的窗帘静静地歇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