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是很早就闹出去了,因为我又迎上你那惊奇的目光。“真的这么想啊?”说这话时,你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它闪着细细密密的光。透过你的瞳孔,我看到自己一字一顿的说,“对,这是我的梦想。”
那是个微微有些阴雨的日子,我手指远处那座山,“我以后,可不可以住那样的地方?西南偏南,是它的方向。”
你笑了,笑得肩一耸一耸的,让我觉得很夸张,“要怎么住啊?要钱的,你以为随便搭个房就能住人吗?要买地的。住在那里,你吃什么?那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有,你还要不要命了?”
你一口气说了好多,你把我想的全说出来了。你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好像看到了我,又好像不是。最后你不笑了,你一本正经的说,“你是否以为,逃避就可以拥有全世界?”
我抬头,再看那座山,才发现它离我好远,它离地平线,都那么远那么远。
你故意压低声音,“它只是座孤山。”
“孤山!孤山!”于是我就想到了林逋。两只白鹤,三百株清梅,就足以使他凌寒独放,没了方向。那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超越的豁然与从容啊!
可是林逋,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样,跌跌撞撞,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原乡。只是我终究不能与你相比,你的决绝,是我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高墙!
又看孤山,它身上的梅花早谢了,我能听到它们跌落在地上,与泥土混杂在一起。透着花香,又透着土香。林子很静,连风都没了动静,我还听到有人心跳的声音,平静而又任性。
只是孤山,究竟还是没了。
故事就这么讲完了,听故事的笑了,连我自己都笑了。
笑过之后,又有人哭了,他问我,“有谁知道,闹这么个笑话时,你怀抱了一颗怎样的赤子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