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梦梦开篇那段首尾俱全的小荣枯的故事,中间有个重要人物——贾雨村,他像个躲不开的影子不经易间总会出现在故事某个环节。
第一错 拿钱即走人
借丫头娇杏的眼睛我们看到一个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这是一个伟光正的光辉形象,加之抱负不浅,甄士隐便有意助之。
贾雨村虽一身一口家门不济,却依然有读书人的傲气,与甄士隐的交往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有困难也不主动开口。甄士隐了解读书人秉性,主动赠与50两纹银和冬衣本也不求回报,只是贾雨村竟不辞而别未免太过势力,路费一到手马上不认甄家门。看似读书人不在乎黄道黑道,但是这是他内心并未把甄士陷真正当恩人看。有了这个错,后来种种便也不意外。
甄士隐家门不幸屡遭不测后,贾雨村倒是科场官场两得意,一举得了进士进入官场。却恃才悔上,人际关系堪忧。由林如海举荐借贾家势力再次进入官场后的贾雨村又给甄家带来了什么?
他忘不了只有当年在甄家花园对他回了两次头的丫头娇杏,大街上看到娇杏随即打发人锁了封家老爷进府问话。二两银子打发封家老爷回府,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了甄家娘子。后纳娇杏,又封百金谢了封家老家,给甄家娘子的不过又谢了些物事。
曹公如此详细地写了贾雨村与封家这些银两来往,应该是对应当年那50两纹银。当年的50两或许不多,但对比刘姥姥第一次打秋风的收获,这50两也够置办点产业,没有这50两贾雨村的飞黄腾达便无从谈起。而今天贾雨村不断回赠的银两不过是收娇杏的谢礼罢了。
如果不是偶遇丫头娇杏,贾雨村官场得意失意这些年他何曾拜访过甄士隐?否则哪有与封家老家夜谈时才知道甄家的灾祸,英莲被拐。可见,人情纸薄,风光无限的贾雨村早已把当年赠他盘缠和冬衣的甄士隐忘到九宵云外。
第二错 见死不救愧对恩人
如果说,当年许诺封老爷子的寻访英莲下落只是个空口承诺,那若干年后再次遇到英莲,便是命运给他的一次补偿机会,甚至在他身边安排上一个当年葫芦庙的故人。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贾雨村内心根本没有把英莲当回事。一来二去和门子商议的仅仅是这个打死人的案子,至于可怜的英莲是生是死他又与他何干?
第三错 攀龙附凤 为虎作伥
贾雨村得了贾家的势,便跟紧贾府,或许早像狗儿一样与贾政连了宗也未可知。于是与贾政常来常往,甚至连府上十二三岁的公子贾宝玉也在拜见之内。这与当年忘记甄士隐是何等天差地别。同样助他飞黄腾达,一个穷在山村无人识,一个富在都城踩破门。
这就是典型的机会主义,于我有利就紧密团结,于我无利哪凉快哪呆着去。倘若只与政老爷往来学些官场事务还有帮助,但贾府这么大其他不堪的人岂有不沾惹之理。于是再后来就有了残害石呆子助贾赦夺扇子一事。这次贾雨村再不需要门子这样的人打掩护,这个顺手人情他早已做得行云流水。为了几把扇子害得人家破人亡,这事办得连纨绔子弟贾琏都看不下去,不怪平儿气得骂到,“饿不死的野杂种。”
人不可忘恩,尤其是助你走出泥潭的人;人不可太狂妄,《好了歌》里,“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杠”便是他人生结局最好注解。
可是,又是什么让一个胸情抱负的读书人成为这样一个害人不浅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