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6日到18日,应中国筹款人联盟邀约,春苗和我代表敦和基金会到福州参加12hs,与福建当地的公益机构做交流参访。通过3天的参访和座谈互动,我们对福建省公益发展情况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整体上看,福建省民营经济发达,资源多,但公益并没有显示出与经济发展对等的阶段,福建省2016年全年地区生产总值(GDP)28519.15亿元,在全国各省区市排第八位,经济排位靠前,而公益行业发展还处于比较初级的草莽阶段。具体表现为:
1、福建本地基金会活跃度低。
福建本地基金会300多家,但活跃的就几家,大部分只有一个空壳,没有实际做事,为数不多有实际业务的基金会也大部分是埋头自己做事,以简单的扶贫济困为主,有支持行业生态发展的资助理念的不超过5家,基金会之间缺乏交流和看见。
为数不多做当地公益行业支持的基金会有恒生基金会、林文镜基金会,两家机构出资支持成立了福建公益沙龙(非实体机构),并支持了一个全职人员工资。这次的中国筹款人联盟的XXX活动就是有福建公益沙龙承办的。
2、百姓对公益的认知很少,因为不了解所以心存戒备
3、社工发展困难重重,一是高校社工专业毕业生工作从事社工工作的比例非常低,二是毕业从事社工工作稳定性也比较低,很多是暂找不到其他工作或者以社工工作经历为跳板。除此以外更多的是来自政府的不支持。
4、公益组织埋头做事,缺少对国内外比较先进、成熟、创新的项目模式的了解,闭门造车,做了重复建设和耗时耗力自己探索的工作。有些项目模式国内外已有同行趟过,总结出经验或成熟产品模式可以借鉴。(如三坊七巷家风家训馆、微公益时间银行)。
5、缺少在地的,能够取得政府信任的公益智库。高校公共管理专业的老师一是校内课题任务和评职称的压力很大,很少有精力做实践或对NGO提供咨询顾问或指导,教学和实践脱节严重。
6、福建整体公益氛围不开放,集中表现在政府对社会工作理解不到位,因为不了解所以不支持,因为担心多做多错所以干脆有政策支持的也不做(开捐赠票据)。XXX机构的柯毅萍老师(XXXX高校老师)举了一个例子,社工机构为了生存和发展需要申请政府公共服务采购资金,政府因为没做过公共服务采购不知道组织相关工作,就让NGO帮政府制定招标框架流程和文件,NGO承担了很多超出本职范围和能力的工作,对本就风雨飘摇的草根组织来讲是雪上加霜,打个比方就好像想踢球需要先自己设定比赛规则一样,但其实我的所长是踢球而非后者。虽然从积极角度看,NGO比政府更了解自己和社工,自己制定政策有利于后续执行,但是操作周期太长,从政策制定到招标开始,需要大半年,这期间NGO的人员工资和机构运营经费没有来源,人员精力也要转到非本职工作上面去,机构生存发展因此面临考验。
尽管政府近一两年也有心推动和做一些社会组织支持工作(如组织NGO进行财务管理、法律等培训),但整体态度仍然很谨慎,例如有些政府采购项目完全不支持列支人员工资、项目尾款有时要拖一年多才到位等问题。
究其根源,主要是政府相关部门的政绩考核重点不在社会工作实际是否做得好。社会组织管理局下面的人事处,人事处下设社工处,从架构可以看出,对社工处工作绩效的考核重点是人事管理工作,与社会工作无关。
虽然困难重重,但是福建公益沙龙讨论会上认为大家除了抱怨以外,还要不断去做相关努力,认为现在是行业发展的必经阶段。
比如安娟,是福建省最老的社工,从2008年开始做社工,后来鲲鹏青少年服务中心的青少年社会工作也有了一些成效,然后逐渐得到政府的支持。因为工作做得比较出色,安娟现在是福州市政协委员、党代表,安娟表示自己有了政协委员的身份后,也能够更多地接触到政府相关部门的官员,自己无升官发财的顾虑掣肘,在每年提案都提反应本地社会工作机构现状问题的提案,她自称“无知少女”,其实也是非常积极地去和政府介绍社会工作,希望慢慢能够推动政府态度的转变。
同时,在鲲鹏青少年服务中心机构发展成熟后,她从机构出来,在林文镜基金会的支持下,成立了鹏辰社会组织发展中心,专门做社会组织的支持、发展以及公益行业平台枢纽相关工作。
我的思考:
公益面临的具体生存和发展困境的背后,是从政府到基金会、企业、民众以及公益行业本身构成的大生态尚未发展起来。前几年有个口号喊得很响-“要想富,先修路”,是有一定道理的,就是建立、打通资源流通的渠道是扶贫工作的前提,这个道理和公益机构发展的道理一样,要想单体的机构/项目取得发展,就要先在当地建立在地的公益平台枢纽机构。有了这类机构,就有了连接公益生态系统的每一个重要环节的功能,比如政府、基金会(尤其是做行业支持的资助性基金会)、企业、民众、公益组织支持型机构(平台机构、智库等)。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
1、支持二线、三线成立公益机构支持型机构;
2、倡导基金会尤其是本地基金会关注本地公益资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