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也许是前任的突然离开,也许是好友的突然陌路,也许是离家更远的距离。
但也许什么也不是。
或许这些也和年龄无关,只是在踽踽独行的路上开始渐渐如同刺猬一般学会了保护自己,开始不太爱说话,遇到事情也不再第一时间想着求助别人,会把一些事情往自己心里放,也许这算是在独行路上的一种成长,面对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们有了一种自我保护与自我掩饰的本能。
02
好友芳子昨天来找我聊天,她问我,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变得不像我了?
芳子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住在隔壁宿舍,大一那会我去她们宿舍的次数比待在自己宿舍的次数还要多,我会赖在她的床上吵着要零食,搜刮殆尽她的食物才折回自己的宿舍。
我笑着说,那可不,你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她很勉强的给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些严肃的语气和我讲话,不和你开玩笑,我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芳子很少一本正经的来和我聊天,我们谁在谁面前不都是一个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的女神经。
“好多事情我开始不想说了,对你也一样,以前隔两天就要给我妈打一个电话,现在开学到现在都半个月了也没有和他们联系。”
我在此刻也就是结束对话的24小时之后还是没摸清她到底心里有什么事。
换作从前,这种吊我胃口的话我肯定不想听,但现在的我知道了,有些人和你说说话。你不用回复,就当一个静静的聆听者就足够了,他们只想把自己心里想的杂乱无章的语言讲出来,这样会让他们好受一点。
03
我想了想我自己,原来我也曾有过和她同样的心境。
记得以前在珠海打寒假工的时候,公司提供伙食和住宿,住宿是和学校一样的单人床铺,但和学校不同的是它就两人一间。
和我同住一间房的姑娘比我大几岁,我喊她姐姐,对我特别照顾,不管是在公司上班还是回到宿舍都对我很好。
当初去珠海的时候走的太匆匆,只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件特别薄的春季外套。
以为珠海那种地方冬天也不会太冷,但偏巧那年的雪下到了广州,那几天珠海的温度骤降。我走在下着雨吹着风上下班的路上,穿在身上的薄外套被我束紧了又束。
第二天上班期间我一直不停的咳嗽、流鼻涕,整个人都是昏的,早晨出门也没带钱,就想着忍忍吧,这种小感冒一会自己扛着扛着就好了,也没想到会影响工作被老板训。
我趴在桌子上打算利用午休时间小睡一会,但鼻涕一直流根本没法睡着,姐姐说我去给你煮杯姜汤吧,厨房里有生姜,告诉我要趁热喝,她出去为我买点感冒药。一回宿舍她就翻自己的皮箱,为我找了件厚衣服,她像照顾自己的小宝贝一样,那种妈妈般的口吻对我说,在陌生的城市,就怕自己什么都死扛,互相帮助会好很多。
后来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以后,我去了离公司不远的一条澳门手信街,买了点东西感谢她。
那天晚上,从窗户里透出海的那头看似很近但又很远的澳门夜景,霓虹、路灯、车灯融在一起洒进了我们住的房间,对铺床的姐姐把脸转向我,问我是不是觉得孤单,是不是想家了,怎么都不说话。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但那是第一次我不在家过年,我开始第一次不再依赖父母,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也第一次明白了有些事情总得放在自己的心里,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自己忘了,在没人替你扛的时候,我们总得一个人走。
04
其实很多事情不想说出来,其实也是因为不敢说,因为失望过。
小的时候,这样的感受我就有过。
那是在女孩子都玩一种小贴画的时候,在不粘板上给不同的贴纸娃娃换上不同的贴纸衣服,在小孩的眼里这样的贴纸很好看,还方便撕和拼,我有一次带回家了同学的一套贴纸,躲在房间里偷偷的玩,我爸妈是那种思想观念特别传统对孩子的教育也很禁锢的那种,他们推开我房门看见这种东西直接就给我扔了,也不管我是借的还是买的。
后来我怎么在同学面前过去这件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长到要用年来计算的数字里,我不敢开口问我爸妈我想要什么,比如高中班里的女生开始用洗面奶的时候,我都是直接用清水洗,因为我妈说这么早用化妆品不好;比如高中班里的女生都开始试着穿戴成熟的时候,我都是校服轮流换,因为我妈说女孩子穿的太好了没心思学习。比如高中班里的女生几乎个个留刘海的时候,我都是露着额头,因为我妈说露额头才像个读书的样子。
当然后来在我上大学以后,她的这些观念也都开始松动了。但我却还是会在很多时候选择不去开口,不想让别人太麻烦,也不想让自己太失望。
很多话不说,你还会有些盼想,有些话说了,就怕只有失望。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也许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就是不自己扛到头就不回头,真的就是哭给自己看没人疼,你别和我说第二遍,不然我就信了。
这样的人,真的也想不逞强一回,真的。
谢谢你愿意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