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为别人而活的女人

最近大姑姐在闹离婚,婆家的亲戚都来劝她,而劝的话无非就是“不看别人,看孩子看父母的面子上,你也不能离婚啊!”

看着她说话的语气跟话语,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妈!

我妈今年64了,她25嫁给我爸,两个人共同生活了快40年!结婚四十年用现在比较时髦的叫法就是红宝石婚,这种叫法起源于美国的结婚纪念习俗,形容夫妻已经一起同甘共苦走过了四十年,就像红宝石一样非常难得,非常珍贵,也像红宝石一样色泽耀眼炫目。

可是在我看来,我爸妈的婚姻一点儿也不幸福!他两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爸爸一辈子也没喜欢过我妈!在外人眼里,我妈是配不上我爸的,我爸长得帅,有头脑,有知识,健谈善交!而我妈呢,长得不好看,只读过两年书,不懂得打扮!

而在那个吃大锅饭,记公分的年代,因为我妈的能干,挣工分多,入了我奶的眼!不顾我爸的反对,给我爸妈定了亲,成了婚!

我跟我妹几乎就是在他们的吵架声,打骂声中长大的!我到现在一直忘不了,我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吵架又吵到离婚,他们在屋里商量着家里的猪怎么分,我跟妹妹跟谁过!我抱着妹妹坐在院外窗台下的小板凳上,小声说着,如果爸妈分开,无论我们跟谁过都要听话,不要忘了彼此!说着说着就哭了,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等我们醒来,已经躺在了炕上!

我睁开眼就看见我妈顶着两个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坐在我跟我妹旁边,看着我俩,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摸着我妹的手!

后来我才知道,爸妈因为我两跟谁的问题,谈不拢没离成婚!他两的争吵得次数随着我两的长大,没减少,反而增加了!轻的时候是吵两句嘴,严重的时候两个扭打在一起,或者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

那次打架,即便过了二十多年,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六月份下雨天,我跟妹出去找朋友玩!快中午才回家,母亲做的馅饼,我闻着好闻的馅饼味,馋的都快流口水了!放上桌子拿了碗筷,正好父亲耍牌回来!他看见父亲做的馅饼,阴沉着脸一句话没说,就掀翻了桌子!我看着碗从桌子上掉下来没碎,而是滚啊滚,一直滚到墙角才停下来!我还感叹碗的质量好!然后看着父亲把家里的,镜子,时钟,锅,碗,暖水瓶都摔碎了!然后他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冲向我母亲,揪着我母亲的头发,红着眼打她的脸,头,身子!我跟我妹被他这一些列得举动吓傻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妈已经让他打的瘫倒在地!我上前抱住他的手,大声问他为什么!母亲趁机光着脚跑出了家门,跑进了那场大雨里!我抱着哭个不停的妹妹,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既希望母亲这次能跑的远远的,摆脱我爸。又希望她能回来,回来带我跟我妹一块走!最后母亲还是回来了,她说她放不下我们,她也没地方可去!

但是他们不曾想,以前说的为了孩子而将就的婚姻,却给我带来了一辈子的阴影!因为从小看他两争吵,打骂。我一度对婚姻感到恐惧!我觉得如果结了婚,就像他两这样无休止的争吵,那还不如一个人过!潇洒自在!

后来长大了,毕了业,参加了工作,我问我妈,这一辈子你是因为什么不跟我爸离婚!我妈说,刚开始我是真喜欢你爸,舍不得!后来有你了跟你妹!你爸说离婚,你两谁也不给我!我接受不了,就一直忍着!再以后我想离,你姥爷姥姥不让,怕我带你两回去,你舅妈不愿意!再后来就想着,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离了婚,别人都指不定咋笑话呢!反正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忍忍就过去了!

前些日子跟朋友讨论起这件事,突然发现我们父母那辈这样的情况太多了!那时候的婚姻大部分都是父母包办,或者相亲介绍,认识没多久,脾气性格没了解清楚就结了婚!

那时候女人得想法跟我妈得都差不多!离了婚以后,孩子怎么办?缺爸短妈多可怜!离了婚我回娘家,弟媳嫂子不高兴怎么办?可是不回娘家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离了婚别人笑话怎么办?她们一直都再想别人怎么样,怎么想,怎么办!却忘了自己,忘了问,忘了想,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内心!好像她们的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为什么就不能洒脱一点,自私一点,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率性而活!

后来我跟母亲说,现在束缚你的条条框框,你所担心的问题都没有了,如果你想离婚,我肯定支持你!你这一辈子太苦,太亏了!母亲笑笑不说话,但是我看到了她留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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