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泽
因为是四月份,不是旅游旺季,出了一楼大厅很快就叫到了巴士。今晚,我准备在萨格勒布的安吉尔主广场公寓酒店歇一夜,大件行李是大泽办理的托运,我背上小包,拿着随身行李箱就这样轻松出发了。
司机师傅不似电视剧里的那种满脸络腮胡的大叔,他脸上很干净,带着克罗地亚人民特有的表情,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国内俗称“高冷脸”,他双臂很壮实,挺着个啤酒肚,很有礼貌地问我要去哪里?我用同样高冷的表情、简洁的英文回复了地址,一切都表现的很熟练,用来掩盖我第一次来这个国家的事实。
Check-in之后,躺在公寓的沙发上休息,表面上很安静,内心却千头万绪,感觉想要做的事好多,显得慌乱无比。在饭厅进过餐之后,整个人感觉好多了。哥哥打来电话,问我一切是否安好,我当然没问题,又不是第一次出国。我们闲聊了几句,并向老爸、嫂子和侄子问了好,最后他叮嘱我,“晚上不要出去,不要喝酒,治安很好也要注意安全,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咱爸交代。”“知道啦,要是遇到什么歹人也是他们倒霉好吧?我跆拳道又不是白练的!”我总是这样打趣地回他。我哥一直是妈妈般的存在,在妈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爸消极度日,经常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很少回家,那时候的我还小不怎么记事,和照顾我的哥哥是最亲的。“我会每天报平安的,你大忙人就不要瞎操心了,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找大泽哥的。”挂了电话,看时间快凌晨了,国内应该是早上七点吧,那些家伙多半还在睡懒觉,我居然很好心的不想骚扰他们。
那些家伙,是我生命中除了亲人以外最珍惜的一群人。小时候没有妈妈的陪伴,虽然在家人和医学院叔叔阿姨的呵护下长大,内心深处却还是免不了有自卑,再加上青梅竹马在成年当天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远离这世界,这对我的打击是沉痛的。
那段时间,旁人恐怕都认为我得了抑郁症,把我哥和我爸可急坏了,直到在电台遇到了这帮家伙,我才开始恢复如初。我有一个“特权”,在他们做电台直播的时候可以随时连麦,方便及时“报告”我的游历心得,我感觉这身份就跟“外派记者”似的。神奇的是我们从来没有私底下见过面,我们有联系方式,也知道各自所在的城市,却从没有人提及过会面,这大概就是做电台节目人的默契吧!
我会在空闲的时候帮忙写一写台本,找一找资料什么的,在他们不同的电台里来回穿梭,最常去的是某某的“深夜酒馆”,情感类的很适合我,长期在外游历,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时间有很多,双鱼座的我情感极容易溢出来。我也算是个电台兼职人员了吧,但也纯属喜好,倘若拿这个当作吃饭的职业,我怕自己会被饿死,这点认识也是那帮家伙给我灌输的。
今天就不打扰他们了,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随手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里面镶嵌着黝黑的石头,我凝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