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豪肠
七分酿成了月光
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
就半个盛唐
——余光中《寻李白》
李白,被万世称颂的诗仙,浪漫主义诗人的典型代表,他生的悄声无息,来去毫无行踪,游过半个天下,又拂衣而去。他一生都在漫游和济世的过程当中反复游荡。
那么他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生,又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才能塑造出这么一首一首的诗?
在公元701年,他出生了,出生的时候只是一个商人之子,在那时,他受到儒道的渲染,儒家的四书五经,济世救国,也成了他的启蒙之学,从那时起,儒家的济世之梦也在他心中立下了根,发了芽,他会写“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儒家知识分子的影子,他有着济世梦。到公元705年,他随着父亲到了四川,由于四川本地有许多出世的道士们,他受到了环境的渲染,于是他有了仙气,他会写“元丹丘,爱神仙。朝饮颍川之清流,暮还嵩岑之紫烟”,他有着仙人梦。随后开始了自己的漫游之旅,他开始舞剑,他会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有的侠客梦。
李白的一生就好像是他漫游时才开启,在那时,一个胸怀壮志,正当年少的少年乘着船度过了荆门,出了蜀国,看到了周围景色大变,周围全是陌生的,新奇的,与家乡不同的景象。那是他第1次离开家乡,不为别的,只为实现他的梦想。他写下渡荆门送别,这使得他“仍怜故乡水”有着对家乡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万里送行舟”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的青春宣言,他梦想天的尽头,高山平河,无尽袤野,鸟亢鹿鸣,飞瀑连天,这是属于他的黎明。他要告诉这个盛唐,他来了。
在盛唐时期想要实现他儒家入世的济世梦,那么他就只能进京城,于是他入了京,那时的他怀有少年的壮志和豪迈,以及朝气与自信“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其实他确实不是蓬蒿人,在盛唐的气象之下,他并没有被掩盖,这一切源于他的一首首诗歌,他变得出名,他的名声传到了唐玄宗的耳中,唐玄宗让他进入宫廷。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意味着他不用像其他的儒家知识分子一样去努力的读书,才能考上一官半职,而是能直接入宫见到那个无数人梦中都想见到的皇帝。他靠着他的名声直接到了唐玄宗身边,但是他的志向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实现,他写了清平调,写了杨贵妃,写了宫中的美人,编了乐曲,但这一切都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并没有成为唐玄宗身边的臣,没有成为管仲,范仲淹那样的人。所以他写下了月下独酌,月亮影子和他,他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看似并不孤独的他却“月即不解饮,影徒随我身”。他是孤独的,而月亮就是他最深的陪伴。他没有机会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唐玄宗也只是把他当做盛唐的一个点缀,所以他自请赐金还乡,又开始了他的漫游之旅。
在这漫游之旅中,他无时不刻不在看向自己的志向,他写下“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是长安有美人吗?其实并不是,长安有的是他实现自己志向的机会,志向就是美人,美人就是志向。可是美人“隔云端”,长安不见使人愁,他看不到他的志向,他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可是,其他诗人不同的是,他既有着济事梦,但也有侠客梦,有仙人梦,他并没有沉浸在思长安的悲,和志向没有实现的愁中,而是“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他有着他的豁达。他并没有因为此而坠落,正是在这个漫游的过程当中,他写下了我们人人皆知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他的独特的生命所打开的世界与旁人都不同,从他的诗中我们便可以看出来他的世界之大,他的境界之大,他的诗不但撑起了时间,还有空间和情感。在他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之快时,他没有沉浸在愁中,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说要及时行乐。这也是李白的独特之处。
随后在公元756年,他结束了他的漫游之旅,开始二次入世,不幸的是很快在一年后他遭到了牵连,被流放边塞。在边塞,他写下了关山月,他写到“戌客望天色,思归多苦颜”,在这首诗中,他确实在写自己的情感儿女情怀,可是他依旧写出了盛唐应有的气象,那个时间空间和情感都在的气象。
虽然李白一生不幸,但是他还是遇到了自己最幸运的事情,在公元759年大赦天下,在此之后,他并没有在入京像原来一样到都城长安寻找他的济世之梦,而是从军,在那里他迎来了他生命的尾声,写下了临终歌。在这首歌中他也提到了大鹏,还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还是胸怀大志的大鹏。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里的大鹏力不济。就算是这样的大鹏还是会随着他的仙人梦飞向太阳。可是泣鳞的孔子不在了,便没有人为大鹏这样的祥瑞陨落而哭泣了。此时的李白的济世梦无法实现,而他本身也已经无法像仙人一样去活着,所以他在这首诗中也呈现出来了他的无奈和不甘。可是更多的是,这首诗体现出了他大鹏般的生和大鹏般的亡,他的一生都像大鹏一样会扶摇直上九万里,在他亡的时候,大鹏最后展翼的余风也会传万世,他也确实做到了。
这就是李白,是盛唐的李白,他的一生确实有着与常人一样的起起落落,但是他在这样的起落中塑造了盛唐气象,在他的诗中写出了境界之大,时间的广阔和空间的宏大,同时还有自己的情感,这就是盛唐气象。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余光中会说,“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他的一生借酒,借月,借诗流传万世永不朽。他们会不会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