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这一天,不回家看看便觉得心神不宁,虽然才回家不几天。因此即便是白天没有时间,我依然在中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告诉妈妈我晚上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妈妈不等我说完,便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我知道她又有得忙活了。以前我为了不让她老人家忙活,好几次都不提前打电话,到时候我什么都买好了,回家简单准备一下就可以吃饭了。但是那样我总能从妈妈的眼神中读出一种遗憾,似乎她不亲自为我们做顿可口的饭菜,就总有点不甘心的样子,而且每次都会埋怨我不提前告知她一声,所以今天打电话也是为了让妈妈开心。
傍晚,等我和老公的事情都忙完之后,我和老公便直奔老家,路两边的绿树在夕阳的余晖下树影婆娑,透出一种沉静的美,偶尔有归巢的鸟儿扑棱一声躲进枝叶间。想想一会儿就回家了,我的心情也格外欢愉。半个小时的行程一会儿就到家了,一进家门,果然不出我所料,妈妈在包饺子,一个人擀皮,包馅,忙得不亦乐乎。老父亲则在炕上闭目养神。打过招呼之后,我和老公赶快洗洗手,挽起袖子,和妈妈一起继续包剩下的饺子,我说:“妈,你不用那么忙活的,多麻烦!”妈妈笑着说:“知道你忙,没工夫包饺子,你和帆帆又爱吃饺子,知道帆帆不吃韭菜馅的,我特意包了角瓜肉馅的,他肯定爱吃!”说着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香喷喷的饺子的模样。我笑了,无语。为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直牵挂我和孩子而感动。要不都说多大岁数都要有个娘,娘在,家就在。在娘的眼里,孩子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宝贝,在孩子眼里,娘永远是个温暖的港湾。
人多力量大,三个人一起包,一会儿功夫就包完了。然后煮饺子,我与妈妈早已有了默契,她老人家烧火,我在锅上忙活煮饺子。灶堂里的火光映在妈妈幸福安详的脸上,那一刻我觉得妈妈好美!等锅里的水沸腾了,我有条不紊地往锅里下饺子,因为饺子多,不能一股脑儿倒进去,那样饺子会粘在一起,最后会煮成一锅烂菜粥。我分次倒入饺子,一边倒一边用长把铲子慢慢搅动,因为火力很足,只一会儿功夫,饺子便浮了起来。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在锅里欢快地翻滚着,我看饺子完全都浮起来了便点了一点凉水,然后盖上锅盖,稍停片刻又开锅,用铲子搅动,再次点凉水盖上锅盖。等锅里的水又开了的时候饺子差不多就熟了。香气四溢的饺子出锅啦!我数了数,共有八盘饺子,我知道,妈妈总是挂着她那外孙,每次都要多包一些好让我拿回去。果然,吃完饺子,和往常一样,妈妈让我把剩下的饺子全部带走,好留给孩子多吃几顿,我便乖乖地把饺子装好,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拿妈妈会不高兴的。
从包饺子一直到吃完饺子,妈妈一直在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新鲜事,这家新盖了房子,她去抢了几个小饽饽和小蛋糕(当地的风俗,每每有盖房子的都要上梁放鞭炮扔小饽饽,蛋糕,糖果或是硬币图个吉利),说的时候像孩子一般开心。那家的儿子娶了媳妇,场面怎么怎么热闹。说的最多的是今年大旱造成的缺水,村里好多自己打的水井都干了,包括我家的。于是便有好多人家拉上了自来水,据说是去年就在山上某一处挖了很深的水井,因为以前没有旱灾,自家又都有水井,所以拉自来水的人家不多,今年旱情比较严重,大家只能拉上了。但是仍有一些人自己打了更深的水井,现在还能应付日常用水。
我静静地听着妈妈给我讲述村里的新闻,偶尔插一两句话,我知道,我不需要说太多,耐心倾听便是对妈妈最大的尊重,给妈妈一个倾吐的机会,妈妈便会心情大好。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他们不需要太多物质上的东西,只要我们做儿女的愿意抽时间多陪陪他们,多陪他们说说话,便是最好的礼物。
在家里一直待到将近九点,孩子也快下自习了,我和老公不得已跟父母道别。临走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两千元钱给了老父亲,他们两人连说不要,说家里有钱,我开玩笑说是支援一下拉自来水,尽一点心意,父亲便收了。
车在路上缓缓地行驶,夜空星光璀璨,听着车载音乐,我的心里格外踏实,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