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王二月,公会齐侯、郑伯于中丘
讨论伐宋之事。确定出兵的日期与兵力安排、作战计划与步骤。盟于邓。席间公见齐侯与郑伯意态亲密默契,似有好多体己话要谈,连如厕都是同去,自己冷落在一边,不禁神色黯淡。归国时,见一狐狸在草丛中跳跃,射之,狐狸消失不见,但再往前走,却又发现它躺在路边,并未中箭,却已气息奄奄了。公曰:它想必是老了,或是太累了。静静等它死去,令人埋葬了它。
夏,翬帅师会齐人、郑人伐宋
公子翬与齐侯郑伯私相接纳,许诺出兵,说公是一个废物,不顶事。夏,翬向公请出兵。公曰:我们兵车多少乘合适?翬曰:齐侯许诺出车三百乘,我们至少要出二百乘。公曰: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翬曰:主上对这种小事不留意,自然不记得。公与车二百乘。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在战车上驱驰不时挥舞长戈的公子翬是完全自信的公子翬。迎面而来的敌军犹如阻碍他前行的荆棘,每砍倒一片都让他心生无边快意,尤其想到这是先君夫人仲子的故国,这种快意更增添了些许酷烈的味道。他听说过太多关于仲子夫人的传说,不过,非但不能一亲芳泽,就连贴近看一眼的几乎也从未曾有,当然,一些旧友对他讲过只要给蔑城的老兵一百钱,就可以从城墙的缝隙里观赏仲子与邾子的行乐场景,他漫不经心的问,她的肌肤果如传说中那样是透明的吗?对啊对啊……然后他们又转入对她何等淫荡的描述。羽父疑心这些都是他们编造的,然而,尽管他非常渴望去看看她,却始终没有去过蔑城。可现在,当他在宋国菅地战场上驱驰时,她的形象却无比清晰起来,彼时的他总是满怀疑惑,此时他却无比坚定,如手中紧握的长戈,如身上披的铁甲,如同他在受一种异己力量的驭使,他想,是她的灵么?是她对故国的仇恨,对生活在故国上这些贱人的怨怒在驭使自己么?
宋国人在他面前节节败退,凡是逃不脱的都将在黄昏时分变成乌鸦的美餐。大战过后,他下了车,在战场上逡巡,见到已重伤不治的兵士,无论敌我,都再补上一剑,结束他们的痛苦。在一洼臭水边,他看到一丛小白花,摘了一朵别在自己甲胄的缝隙间,但在回营地用餐时,又扔掉了它。
因为鲁师出力甚多,郑伯将攻下的两座小城郜与防都让给了我国。君子曰: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宋不庭之罪,不贪其土以劳王爵于我,正之体也。
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
秋,为报复郑国,宋国又联合卫国侵郑,郑人坚壁清野,宋卫所获无多,乃转而攻打郑国的附庸戴,因蔡国邻戴,故召蔡人,蔡人怒:一开始对我置之不理,现在又想起我来了!虽出兵,只是在一旁观望,郑人攻击三国后军,蔡人先奔,宋卫大败,诸将皆被俘。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伐宋之时,郑庄公派遣使者以天子名义给蔡人卫人郕人送去策书,要他们出兵参加联军,蔡人卫人助宋攻郑。郕人想保持中立而不得,联军攻入,杀伤二十三人,获牛马十八头,粟米三百石。有个叫秳的女子被联军强暴后投水,郕人在她死的地方为她立了一块烈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