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秋收冬藏

        一颗一颗的星星连成北斗状,每一个转折点代表不同的方位和境遇,三兄弟的生活就如同这浩瀚银河里轨迹各异的星痕,独自灿烂,遥遥相望。

北斗七星(网图侵删)

        路上的行人踌躇满志个个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与向往,新式建筑取代了墙砖瓦房,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小汽车、小厂房、大工厂,身穿时髦套装的城市男女背着挎包、提包让初来乍到的顾文海倍感新奇和自卑,看着自己身上洗的漂白的灰色衬衣,他内心立即燃烧起浓烈的发奋图强之心,想在这个新兴之城挣得第一桶金换取不一样的生活,走出那个连小汽车都没有的山窝窝,带着儿子媳妇住进县城的瓷砖高楼。

        顾文海第一天来到开放之都,放下一扫而过的自卑,带着好奇与窥探开始摸索这座城市可以生存发展的机会。不得不说这里到处都准备了惊喜给来到这里寻宝的勇者,凭着自己的英语水平证书,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英语代课老师。

      学校的后勤负责人领着这个好奇闯荡的年轻人来到宿舍,一间不足20平方的地儿放着两张木质的床和一张书桌两把椅子。顾文海看了看四周雪白的墙壁及头顶亮晃晃的灯泡满意的放下了手里的帆布包,握了握后勤负责人的手表示感谢,负责人客气地笑了便开始给他介绍宿舍周边的环境和生活条件,有需求可以随时联系。顾文海诚恳地看着他点点头送至门外;翻出帆布包里的生活用品摆上书桌,又拿出随身带的英语资料整整齐齐的码好用布覆盖在上方,忽然想起没有给家里人报平安,急冲冲的拿了钱袋子出门找电话亭。

        初秋的沿海南方空气中夹杂着湿润的海水,一片雾蒙蒙的天空,温度也降了几分。举目望去看不到电话亭,顾文海搓了搓手缩了几下脖子抬起头往前走去,转弯不远处便看见了排着队等打电话的人群,快步走去站在了穿黑色长袖的高个子男人后面,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不免心生烦躁,便小声地用方言嘟囔了一句。前面的男人忽然转头问道:“你是零陵郡的人吗?”顾文海抬头诧异地问:“是呀!你怎么知道?”“老乡!我也是那里的”黑衣男人热络的拍了拍顾文海的肩头,两人他乡遇故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话题越聊越多,越扯越远。一番交谈之后两人都知道了彼此的信息,相约打完电话去城北的小餐馆喝酒吃饭。终于轮到他们了,草草地报了平安让家人放心两人便手搭肩高兴的离去了,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

    来到一家装修成欧式风格的快餐店,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黑色衬衣的老乡叫李逸来这里快半年了对这里熟门熟路,点上一瓶白酒倒上后话匣子便如洪水般开始倾吐。李逸说到:“哥们,你算来对地方了,我估计这地方要不了三年肯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看看这高楼大夏,灯红酒绿的,咱们小县城有大哥大、小汽车、disco吗?兄弟听我的准没错在这里好好待着,苦一段就能柳暗花明繁花似锦了啊!来!喝一个!”酒杯相碰,碰出了坚定的目标,碰出了别样的生活。

        第一天上课的顾文海有点紧张,扯了扯衣角抻了抻领子拿着教科书走进了教师,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这位新来的老师,文静腼腆的书生气息让孩子们对这位老师感到亲切,顾文海朝着望向他的学生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便开始用英语教孩子们单词读法,朗朗书声在这校园里回荡开来,顾文海的沿海城市之旅开始了。

      庄稼人要赶在秋意渐浓之前收割完所有作物,所以不分昼夜地抢分抢秒抢庄稼。自从土地法颁布后,顾儒林一家人口较多分到了不少的土地又承包了其他外出务工邻居家的农田旱地,这个秋收肯定得累脱一层皮。一家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众媳妇婆婆女人们,自然而然所以肩挑腰背的农活都落在了父亲和二儿子顾春风的身上,整整一个秋收家里两个男人变得又黑又瘦,双眼血丝,女人们的双手开始皲裂脱皮,早出晚归的一个月似乎成了常态,庄里人天不亮出工,晚上打着手电筒抢割稻谷,收上来的粮食要忙着晾晒,时刻关注天气变化,最怕暴风雨突然袭击,冲刷走辛苦扛上来的粮食,庄稼人视粮食为生命,没有粮食吃的日子让人们想想就后怕,每个人都希望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一帆风顺。劳苦的生活只要能填饱肚子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慰藉,起码还能看看这绿水青山,期待一下未来的生活,粮食就是他们活下去看世界的寄托。

        满满当当的稻谷、花生、黄豆、荞麦堆在地窖里、仓廪里、麻袋里。顾氏一家终于可以松口气坐下来看看星星、乘乘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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