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雨中的小灯

|《山音》读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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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阅读《山音》,一是因为觉得“山音”二字略有诗意,山之音,想想就挺有意思的。二则是因为他的作者——川端康成是位名作家,当然了,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又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怀揣着对川端康成的敬意和向往,我阅读了《山音》此书,也确实有些感悟。

日本的文学一直给我一个印象,那就是——一盏黄昏时雨中的小灯。深秋,夜晚,下着绵绵细细的秋雨,一个人夜行,看到前面有一盏灯,灯光昏黄,基本照不清什么,但又聊胜于无——日本文学,大多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简单而乏味的关于平凡生活的故事,读来使人昏昏欲睡。说它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一些什么,但有的却只是压抑、昏暗、绵密和无力挣脱的束缚感。《山音》就是这样一本书。

故事很简单:主人公信吾年过花甲,非常健忘,吐过血。深夜,发出了可怕的叫声,远方的风中混杂着令人毛骨惊然的山之音。信吾觉得这是在预告着自己的死亡。儿媳菊子告诉他:她有一个姨妈,是在临死前听到了山吼。年老的尾形信吾记忆力面临记忆力衰退、同龄人相继去世的麻烦,同时他的一双儿女分别闹了家庭矛盾,他的儿子有了外遇、女儿更是离了婚回到了娘家。

就是这些琐事,让尾形信吾撕捋不开,同时也让这本小说撕捋不开,更是让读者很纠结。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读这个故事的人都明白,就像黄昏时的小灯,读这本书和写这本书的人,都不是求一个结果。

作者用一种平和的语言,絮絮叨叨述说着里子总是喜欢把秋蝉的蝉翼减掉、院里的阿照生了几只小狗,写修一的妻子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范,明知丈夫出轨,仍一心一意照顾公婆,对丈夫也表现出大度的宽谅,写她用堕胎向修一表达了捍卫纯洁婚姻的决心,最后修一与绢子分手,带着即将出生的修一的孩子移居他乡,修一又重新回到了家庭生活中来,写信吾看到葵花而引发的对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写信吾的女儿给她的女儿喂奶,写远远传来的山之音,让人特别容易产生画面感,进而生出亲近之意。

唯一能把人拉回现实的,大概就是流淌在小说之中的阴郁之情。小说是作者思想情感的外化,因而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川端康成特有的色彩,笔触纤细柔婉,带着一丝丝的灰暗,似渗进水里的墨汁,拉扯出丝丝缕缕连绵不绝的墨色,笼在读者的心头。

读《山音》,非心思极其细腻者不能领悟其中的奥妙,我虽不在其列,但也能多少领会一二。川端康成的作品总是如此,文中流淌的淡淡哀愁之意似乎能化进了身体里。待我老去之时,会如信吾一样吗?对生命有所不舍却又无能为力。这将是个未知的谜题,以待日后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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