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她凝望着舞台上那些人的身影,久久不动。
“阿琪,把麦克风的线收一下。”“好。”她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寻找着所谓的麦克风线。她一圈一圈地绕着,眼睛却依旧盯着舞台。即使上面再昏暗,她好像也能把上面看得透彻。
人们一批又一批离开了。偌大的剧场,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将接着线的麦克风拔了下来,一只手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支架,缓慢地走上舞台。一步又一步,她走得坚定而犹豫。走到舞台中央,她从容地放下支架,把麦克风插到上面。
正对着舞台的地方有一面窗,窗外的灯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剧场,聚焦到舞台。
她双手紧握麦克风,像是在酝酿,像是在等待一种情绪的爆发。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双眼闭上,嘴唇微启。
“不要唱这首。”他皱着鼻子,一副撒娇的表情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凭什么呀?”她噘着嘴,以相同的姿态回礼。
“太悲伤。你适合欢脱一点的。”“你什么意思呀,不懂欣赏。”她赌着气,双手叉腰。“说你傻。”他若无其事地边干自己的事说。她猛地挥舞手臂,大力地往他背上一拍。“哎呦喂,痛痛痛...”他被她折磨地跪地求饶。
那年,她18,他20。
她在为她的歌唱比赛努力。
他在为他的出国事宜奔波。她不知道。
他心存愧疚,知道自己陪她的时间所剩无几,就尽最大的努力补偿她。他陪她练歌,陪她大半夜到马路上数星星,陪她到天台看日出,给她买她最喜欢的零食,衣服。尽管这样,他也明白,他终究欠着她。
她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失落沙洲这首歌。她记得他上次看到了他的音乐榜单里那首歌是循环状态。她也知道,他不让她唱只是个玩笑。尽管这样,她还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天。
在那个比赛中,她凭借那首歌以及自身优越的唱功一炮而红。许多家娱乐公司争着和她签约。
当她拿着一张合约兴高采烈地回家,想向他炫耀的时候。谁知,看见的是一封薄薄的信。
我他妈连他个背影都看不到。
从此,他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卷走她记忆里所有的一切关于他的东西。
几天后,她签约的公司给她接了一个像他所说的欢脱的曲子。她拒绝了。公司一气之下决定把她雪藏,同样,她也一气之下要求终止合约。
最终她离开了那里,带回了一屁股的债。
从此,她再也没踏进娱乐圈半步,而是默默做着幕后。逐渐的,走在路上没有几个人能认出她,她的名字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也真的真的好恨他。
“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
“回头才发现你不在”
“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她声音越发颤抖,气息也不稳了。她停了下来,空旷的剧场只回荡着抽泣声。他是对的,这首歌真的会想起很多伤心的事啊......她睁开眼,在泪水中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台下。
“我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