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加永冬泩双月征文第四期【门】
对一个执行者提出质疑,是最大的迫害。无中生有,别有居心。
1
只要不是特别令人焦虑的事,就没事。也因人而异。有人说,我没错,一句话就解除魔障。她不行,不想和这个世界有任何连接,也不一定非活着不可,需要付出的代价能选择拒绝。开始是什么,后来是什么——不觉得基本都是靠隐含的操控与胁迫?换个角度说吧,不知不觉爱不释手,后面再假装帮你想办法不是更好,社会是个好东西,它大到赤手空拳感到无形的网。
这是边缘的想法。洛川去成都第四年,决定离婚,回到自由人的状态。来秦海第一时间见到苏禾,没什么想说,想说的那几年没在一起,后来也就不想说。好比做一件事求某个人特别的认可,路就会变窄,最后就没路了。
洛川也不是非去成都,百分之九十会去。自身的力量加上对方,他无非是希望这种赌博看起来略显认真。用个人突破圈层困难重重,他不是愚蠢,对于真爱的确信如果是非要对方自愿赔上一生的时间和眷顾才可以,自己也不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却要求别人,就是痴心妄想。
人生无非是多重选择,走到哪里,停到哪里,并不一定。有时觉得简单,有时太复杂了,觉得疲惫是被头脑里抓人的想法追踪,停下来也要杀了它不断折腾的动作,它停不下来。爱不一定能让人停下来,爱能让觉得也许会有一片岛屿可以站在上面暂时安息一下。闭上眼将养一下快要魂飞魄散的精神,哪怕就是瞬间,能让它做成永恒的封印的片段。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也好。
开始对你好的,也就是本来对你好的;开始不好的,也就是本来就不会好的。
2
结婚四年最大的成绩是得了一个权威的写作奖项。一篇散文,在微信上发给苏禾并让她必须看且要发二百字评价。苏禾辞职后没做事,就是在家里修行正念的决心与突破。现下正在想的事,一定不要让任何突如其来的事打扰,一定不要。微信没有设置声音和震动,她没有看到,看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让许洛川神不知鬼不觉经历了许多的头脑周折,删掉了苏禾的微信。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是四年前,也就是准备和白素结婚的前夕。单纯地以为,就这样不声不响离开,最大化降低造成的伤害。也可以说他高估自己,苏禾在乎的始终是个体的突破,关于写作与个人的情感如何兼得的脆弱。她感到力不从心,许洛川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年轻,美貌,精神强悍,为达目的不会罢休。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换个轨道,神不知鬼不觉,恐怕是会执着到死的苗头。
看见并点燃,也许是很坏的决定。好的爱能够共同抵达彼岸,坏的爱就纠缠不清即便可能毁灭,也毁灭到底。许洛川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他明白,他不想说特别清楚,一旦说清楚,漩涡程度会降低。对于一个新手,且无防范的新手,多维立体的漩涡中央,会不会被飓风旋转着带走,离开原地。
苏禾很容易在他人身上看到不喜欢的特质,她不喜欢自己,表面的平静只是明白没人愿意体验你内心真实波动的东西。封锁它们,丢进黑箱子里,它们就像记录仪一样如实记录你对这世界、世态炎凉、人心与人心,种种看法。只要不打开就不会有风险,也不会双双受伤。爱情令人渴望,爱令人期待,转身是万不得已,回头值得再度给予拥抱。她太柔软,知道怎样做正确,那么做会带来不可控的结果,那就不做。焦虑的感受正是因为体验过,就不要再多一个人去体验。有些爱是一同沉沦,有些爱是一同出离。
离开总有自己的道理。苏禾那时也有自己的未解题目要去做,倘若不由分说的许洛川就是要来,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会同意。却不能发生实质性的肉体关系,令人遗憾。她对他说过自己的一些喜好,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得这么具体,也不会觉得害羞,还都抄写在牛皮纸颜色的封皮的日记本里。按照两个人对话的模式,一人一段,有长有短,有时令人面红心跳,还是会认真抄写。是想等到许洛川来的时候给他看。也是第一次觉得没有禁忌没有障碍,却太晚了。
却刚刚好,他来不了,她也不能迎接的时候。也是同频共振了。这次许洛川的消失因此并未对她造成伤害。需要做些准备,苏禾做完手术是在四月,恢复最快也要两个月,延长些就算半年。倘若复发时间要再久一点,再久一点就说到年底,配上吃中药,今年最好不要回来——正因为这事不是自己的决定,也事出有因,似乎特别好理解,他一定有难处不如说因她原本有难处。她就这么想的。
3
每次许洛川突然重现都会带来一点自以为是的劲爆消息。比如说,房子结婚了,房子有钱了,变成富婆了。苏禾挺想说你是不是很后悔,有点难过,心理不平衡——真正有过重要过往的人,仍旧是于心不忍。换位思考更不想那么做,许洛川在学习的事情是:不换位思考,能够忍下心。
用灵魂去感受人和人的沉默,质地全然不同。苏禾知道洛川的立场,选择白素有几分是因为钱,又有几分是愧疚产生的疼惜,爱不会没有,只是程度不一。洛川对于家庭的责任和论述她是照单全收的,她只是知道彼时自己单纯喜欢这个网络对面的人,且还颇有渊源,房子离开洛川没再提过一句。苏禾也没问过,和嫉妒无关,而是你们不在一起了,我们就可以说话了,如果谈情更快乐,也不介意。知道白素是后来的事,洛川说是和一个女老板分手了,原因是怀了他的孩子,他想负责女方没给机会。听起来入情入理,苏禾觉得正常,浩如烟海的情感关系,怎样的起落也都正常。孩子究竟是怎样的概念,责任代表什么意思,她想的是我喜欢这个人,只要我没伤害房子就可以了,反正他说分了我就信了——表面上的免责声明。
越不容易信赖世界谈孤僻的恋爱可能更大。
她的病是发生在了洛川消失的瞬间,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时候她认识一个很像初恋的男人,有新鲜的肌肉和修长的身材,大概一米八九,目测是这样。她在一瞬间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心性随着对方的形象而牵动,也不能算是极大的罪。后来她信奉佛教,也看修行的书籍,坚持秉持正念活在当下以及某种禁欲的自我限制,也正是不想提取有关这件事的因果。姐姐的一段话却唤醒了她:或许你应该重走一次那条路,真正地走。然后彻底放下。
她提起笔开始书写这段故事的开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拿给姐姐看,姐姐说,并非一定要有一个过错方。这件事中更重的不是偶然的成分么。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过错方,你会选择是自己,自己打开的大门,封印不能解决问题。关闭又不能永恒平静,目前是不被其中的痛楚吸引到注意力,不被牵着走,拖住忘记了自我本来的目的——何以至此。
那我绕不开樊志国。苏禾泪流满面,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感受之扭转和复杂的成因要如何重述,重新修正。她起初想要的是:这样就是最好的。没有不无痛的治疗,没有不疼的手术。何况这件事的回顾就令人措手不及,能量总是不足。那些强烈的个体因此会受到他们的吸引,没错,这件事情对于自身仍旧太大,拼命呼救声音也不够大。大声的呼叫原本也不符合她的性情,她的本质就是这样,淡淡,浓郁,又会突然倒塌,热烈似火。害怕焚烧,有时会自燃。
对于自燃的心得,那就是,你愿意看燃烧,还是灰烬。苏紫说,有些痛苦需要轻轻带过还保持优美,的确残酷。你要清楚你不是为了暴露什么,而是提炼,提炼痛楚且不被焚毁。你要醒来。在这个过程,要想没有感觉就轻轻醒来就在某个清晨,夏季清凉的早晨或午后,那么仿似虚构。不可能。
既然错不开,就只能迎接它们突如其来的撞击,是这样吧。是的,唯是如此碎后重生。爱是信仰也要信,发生瞬间就击破了平行质地的累积,以此突破超越灰烬的没落。美的损伤,突然的暴露呢,爱人拥抱的伤口仿佛愈合更快。也许是错觉,不,根本性错觉。又不能一个人生存下去,枯竭至死。
她写题记,若有无关的爱你,也会寂寞至死。
4
是因为之前就有过不好的记忆,后面的记忆需要更剧烈才幻化出新的。剧毒也是好的,剧毒可以治疗某些偏僻的病症。
她思考过那些事情的起因,从固定的发展到非线性的跳跃,闭眼看到的实际更多。会一边流泪一边幻想,多半在痛苦的挫败午夜,房间没有锁,坏了,也不会突然被推开。想象的对面令人害羞,令人觉得冒犯了安宁。刚做完手术只能如此,开始还不敢,怕复发,有时会感慨,幸好并未有限制级的越位。否则不止那样,还要更多的折磨。这种折辱一次就够了,她从来清洁来去,这次不得不去医院。是最大限度的残忍,主治大夫换了一个,想重新开始,她那个时候已经康复,所以是复查,就算是这样对方直接开出检查单给她,她都直接崩溃。丢下病例转身快步出去,迎上来的是觉察到她情绪波动的母亲。
想起来最严重的时候,精神恍惚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不动,去开中药路上吃饭,一个小饭馆,一次性的杯子碗碟,她说喜欢母亲立刻掏钱买了一套。十块钱,记得很清楚,现在橱柜深处还能找到它们的藏身之地。
她比起任何时候都纤细敏感,不能有丝毫的忤逆,对于家人而言也是很大的挑战。她不是不知道但控制不了,时而是两个声音。她总会记错,觉得是许洛川消失后才病,不是的,是做完手术后吃完中药恢复阶段,还存在了一段日子。他们很亲,每天都要打电话,她毫不避讳地说了自己的病情,也正是因此,情感就此显得无法切割,特别的亲。他觉得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情感上的波动,只是说,这个恐怕恢复得会慢些。她说是啊,十分忧虑。他给足了很多共情,说,看到你这样,我也不好过。
正是记得这些瞬间,她总觉得是过完了那些事,或尚未发生时,他消失的。她从不觉得是什么缘故,是刚好给自己恢复的时间。一个人最难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如同再造,起先都是仇恨,没有公正的回忆,无数次雨夜的冲刷,也经历过极度用力的爱恨情仇,才骤然松开攥紧的拳头,仍旧是因为爱和信,并没别的缘故。何来何必的挖掘深入,不过也是简单纯洁的状态。线性的故事在哪里,原本就没有寻求一个必然的燃点,看见的燃烧成为灰烬,不就是一个过程。轮回或向前,还是螺旋递进。
爱不死不灭,抹杀它就进行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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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没谈过恋爱,风险太大了,往事复盘也太痛苦,她想过专业的咨询,又不希望失去对生活敏锐感知力,犹如不打麻醉的手术。既是本体又是喻体,觉得是一个门户大开的房间,都一览无余。不愿回想导致记忆片面存在,层层递进式剥落,没办法凝固住具体想法,里面暗藏的会是什么野兽。她的记忆力变坏了,心情有所好转;她开始运用某种情绪上的波动唤起医生的注意,只因害怕残留什么病根。她是打心底不谅解自己,她不能接受别人半句责备,已被自身刀刀凌迟所剩无几。
许洛川出现在秦海的时候,天塌地陷收尾工程完毕,正在向好处发展着。决定工作完一个阶段就辞职专心写作。不能放手就坚定走下去,接到许洛川的电话,是有些惊讶兼顾喜悦的。当他说要来,几乎没有犹豫,心底闪过的疑问被兴奋屏蔽。许洛川是遇见过最帅的男子,这是一,其二她喜欢他的诗,若还有三便是情不知所起。她总觉得是天生爱他,他若来她就会无缘无故与他走,哪怕前面并没路。
正是这样,没有路也还是要来,许洛川决定路过苏禾,同她道别。不是发出声音的道别,而是在心底默默的道别,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相爱的不能在一起,怎样都错。不如不见,见了别更难。正因此就苏禾而言,误解也是理解,理解又是痛创,身体是好了,心从边缘腐蚀。
编织一个故事,一个因为自己做错了不可饶恕的事,才使他离开的故事。有时也会想回到最初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却又看见那条恐怖的巨蟒,那个幽深隧道,进退不是。又不能停,停下来会疯掉。病好了心碎了。可能很多人觉得不可能心碎,不过是个说法,她的灵魂成了碎片,被撕裂多次,似是一种命数,就是逃不开这路径。这样的情感,这种自我逼近又倒退的结构,后来她真的走上写作这路,有些藏得极深的追忆,莫不能说不与之有关。有了他就不再焦虑,有了他崩溃不会心碎,有了他日月无光不重要,她变成了向日葵。需要他的宝贝,他说他爱她,她总是信的,未怀疑过,如果是骗局,能得到的无非就是一颗碎掉的心。可以说有价值,也可以说没有,或无价。
姐姐说,你要保持好状态,不要被水下的猛兽拉进去。苏禾说,我想说出它就真的好了。是的,总要有一次的,一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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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要走的,有些人的美好仿若受难,因为现实还有什么,总之会与真实平静的背道而驰。四年中偶尔他会来电,开始总是会接,后来不接——直到某一天忽然觉得,无论接不接又怎样呢,于一段真正发生过的事并无变化也于事无补。她曾经很想修正和摈弃的就是这一段,美好却也会从此成为一个冰冷的洞穴。里面透出森寒的潜在威胁。直到彻底忘却,路边还是会隐藏某种有可能的温暖,温柔,极度热烈的,或是危险。
若有所思,是太沉重的记忆突然因为想要闪动而被唤醒,它的力道不得而知却又挪动起来无知无觉。或是相似或者雷同,也或者只是心中对于它们回归真实的渴望,她讨厌虚假宁愿承担破碎的虚构轰然坍塌。她需要的就是此刻真切瞬间,哪怕下一秒不复存在。她仍旧理想主义天真而长存,她孤身一个人无思无想然并不惧怕。她寻找不可脱下的袈裟却明白红尘色美,一个拥抱纷纷剥落,从来脆弱不堪一击如晨早露珠,天涯凝望的穿越夜梦时节什么都早已经发生。爱在封印里希声因为害怕唤醒,爱渴望唤醒因不像一直怕下去。它们矛盾但不病态,它们渴望耐性的疗伤不能够狠狠地一下,了解也就成了结。正因此,她的手势总是很轻,爱却很沉,很多人不信它,她懂,心底都信它,更懂。
人人都渴望,人人装傻充愣,只怕求而不得,若有瑕疵该是也是。门打开的时候,灵魂是安逸,门窗都禁闭,害怕轻柔的歌让自己入魔。什么是魔,是对爱追随与求生本能的渴慕。她并不惧怕袒露伤口,伤口就是疤痕,没有对错二元。从来都知道。只想再次开花,一天,瞬间,一夜,永年。
爱情不会只是一片雪花,入手即化。还可以是给予的瞬间,睁眼的瞬间曾经存在的痕迹。成全过的旧伤的覆盖如亲吻一样隔绝了距离的懂得。只是懂得,是以心印心不需要言语的时刻。那就是真的,不需要实证已完成本身。
有些事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会了,而是害怕不够持久不能甘心燃放,直到将烟火收藏,成为潮湿的哑炮。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是受了一些伤,要醒来呀。醒来是不同的,说不清但不同的程度就如同看电影和活在其中,总是不同的,不要做缩头乌龟呀,一个不够专情的女孩走在深情收摄羽翼的路上,突然被炸碎了,炸碎了血肉,还模糊。就这么一点一点拼凑,她还想爱,还想被抱在怀中,感受温度。即便是伤,也一生一次的心动,因为心动了所以才碎了。爱了。便无求。爱没有对错,无法瓜分其中间距,就是整体,不能像西瓜一样分割,切开,分给不同的人品尝,爱很苦的甜美,只此一人的品尝。
是一生一次的呼啸而过,再来,还是同样的一次的延误,是断点续接。相同的灵魂,再度透过不同的肉身,再度相通。它透明,却不再长期撕扯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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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其中能体验到那种没有时间在走的感觉,这么多年了,这种感觉很少。心灵安宁地叙说,它是有自己的秩序,都是爱,不能够分高地。你是对的。
不是我对,是你自己终归要出来的。伤害会令人陷在错误的模式里,你要知道每次求爱都是你的力量,你看见的能量是你能看见的脉络和纹路,你说我痛,救救我。就这样,我们都听到了。我们这不都赶来救你了。你要感谢你一直写下去,一直挖掘,没有埋藏到彻底埋葬你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可它们碎片化,不成形状,没有故事一以贯穿。
我看到了,姐姐说。
还有那些爱着的人,有些连接弱有的清浅,目光看到的都是突破创伤的樊篱,不想说就不要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爱就是爱,没有也就是没有。姐姐说。
姐姐是灵魂深处的星星,是暗夜升起来的星盏,她流下热泪。
姐姐,我是可以随意歌唱说出我心中的爱的,因为这个世界需要它。即便很简单,只是一瞬间,一个刹那,我曾得到一个劫。有人看见了烟火,有人看到了自燃,也有人觉得美没有惨烈,我喜欢残忍的温柔的覆盖。可能他对人皆如是,感受到的却是清凉的圣水,很多眼泪只是心底阻塞的河流,从此小溪入海。你知道,我多么想多么想安稳。我的眼泪,它们苦涩的时候,阴霾的时候,如今带着希望,回到梦河。一如年少未伤的模样。
不必想象他日再重遇,时空交汇衔接的点。苏禾对许洛川说,当时你让我写二百字的评语,我写了。我现在发给你。他说,不用,我已经在你的千米之内。苏禾说,谢谢你,还是让我先发给你看一下再说后面的事。
对,我们之间也不过只是一段缘分。苏禾微笑。
你说时间就像一把左轮手枪,谁知道突然开启了哪一扇门。说真的,于我于你也都是这个样子,爱过也恨过,怨过记挂毁坏过。仍然还是遇见过的好,在最好的年华与你遇见,没人好过你,他们要么像你,要么就要听你的故事。你的袭击,还有你站在天桥的瞬间,我们就已经连在一起,时空衔接时空关闭时空打开,时空知道我们连在一起,那个点是超越的。我对你的爱是我世界里的顶点,而你的选择你的痛苦你的转身你的不得不,懂也不懂的,时间这把枪,曾经击中我,你治好启动的和向下沉潜的,一再回顾成就我。是这样的我。
你也不要只是坐在长椅上思考——虽我知这是艺术的修辞创造。我知道,都知道。
苏禾发过去了。
穿上风衣去接他,她实际知道终究不是他也还会是他。不能够阻拦就一定会奔涌向前。这扇门无论开关,力量该来就会冲开。
关闭只会令心更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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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忘记软弱只会惹人感慨。
不软弱,它们都值得。
她听到一个声音,是没有听到过的。在更高意识的维度,在纵横穿越的意念关闭与开启,太多危险期,纯然的力量是路标。
疼痛已久远,终极邂逅不重要了。
无论多远的路,也试过缠在一起,就是永恒。
它说完成了,就不会再疼——不,是疼也能够明白,这是生长必经的路向拔节。没关系,完成了就不用再晃动,一缸清水终可见底倒映爱人。
被爱与爱,同要学习,要承受,要克制和忍耐。被爱与爱,呼啸而来则浮夸而去。
洛川来的时候,苏禾已经出发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