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忽然走过来的举动,令我感到意外。只见老大爷手中拿着那个小相框,使其如珍珍宝一般的对待,慢慢的放在我的桌前。
我立刻挪开桌上的杯子腾出位置,好让老大爷能够放好相框。正想起来给老大爷拉凳子的时候,老大爷用手示意着不用起来。
“小伙子,别看大爷我老了,身体可健壮着。”
大爷的声音虽然略有颤抖,但是拉开椅子坐下十分的利落,并没有感到因为年纪老去身体不适。坐下以后第一时间便是拿回那个相框,生怕就此消失不见了。
看着大爷一言不发的看着相框,眼神里充满温暖的感觉。作为一个常年在城市工作的我,显然有点耐不住无声的相处。觉得气氛尴尬的我便问起大爷。
“大爷这相框是?看上去很珍贵的样子。”
大爷咋了咋眼回过神来,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只有我觉得气氛是尴尬的,才会不识趣打破这样的宁静。
“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年轻时技痒给那娘们做的相框。”
大爷递过相框到我跟前,当我看到相框里是一张年轻夫妇的剪照。而相框的四边雕有小野菊,精致优雅也带有年月的味道。
“这相框用红木制作,那小野菊记得当时雕刻了好久才成型。”
也许经历了时间的蹉跎,年华老去的木头才有这样的味道,看着木相框四周光滑圆润。想必磨平的并不是什么工具,而是大爷的手,把本有的菱角磨平划去。
突然想起了祖父当年也是有着相似的手,厚实的手掌上有着被岁月划过的痕迹。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刮痕,似乎见证了祖父做伞的故事。
“这木头啊,要大清早爬上山,和师傅师兄们挑几颗长的好的树。砍了拖下山后,还得裁料煮板晒干涂上秘制的油才能用来做家具。”
大爷拿着小相框,细细的说道木头的工序。有一种笑容在年轻时很少出现,只有老去了才会越来越容易表露。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和蔼这词也并不能诠释。
“当时啊,师傅会分工把我们是兄弟几人擅长的东西,让我们去做。我呢只擅长做裁料,所以啊一直都没很多的机会做一个完整的家伙。”
面对着大爷诉说年轻时候的故事,恍惚有种错觉在听祖父回忆往事。
“这个相框便是第一个。当年啊,翠红就是不停的鼓励我,让我尝试做一个完整的家伙。可是没胆啊,师傅没教的徒弟怎么能随便做。你猜翠红怎么说,她当时傲气的跟我讲,那你做一个礼物送我可以了吧!”
大爷温柔的拿起相框,好像抚摸孩子一样,轻轻的摸着相框。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相框的背面有一道修补过的裂痕,不深不浅但却些许带有一点违和感。
也许大爷注意到我的眼神盯着相框的背面,笑着把相框反转过来,解析道。
“这道痕啊,是当年我一气之下把相框摔倒地上裂开的。接着翠红生了我好多天的气,现在想起来都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摔的了。只知道她生气就是因为相框摔破了。”
看着大爷从脸露微笑到自疚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那接着怎么了?因为摔破了相框相片才?”
大爷听后又再次笑起来。
“哈哈!年轻人的眼力就是好使,不是这样。当年这相框只是做好的,但是啊当年拍个照片,可没有现在容易。后来我在参军前,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拍照的机会,可惜已经离开了她住的地方。”
大爷长叹了一声,也许问了一件不应该问的事情。
“战后有幸回来了,找到了翠红。因为在军队里都知道我懂点木工,大家伙们都叫我去建设。后来一来二去一直忙忙碌,以为给她的生活好了,没战乱了,就真的所谓的幸福了。”
想不到大爷眼眶突然湿润了,说话也有点咽哽了。
“没想到的是,她走了的时候一直抱着相框,她说啊,这是我送过最好的礼物。而照片也是她剪的,她叫过我好多次一起去拍照,可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一眨眼就是一辈子了,做了一辈子的木工,给别人做上上千上万的家伙,可是给她做的只有这个。”
大爷用手指轻轻的抹去眼眶的泪珠,沉默了许久。原来一个人老去,什么都不能带在身上,往往带上的仅仅是那些年头,轻易触碰却没有办好的遗憾。
“人一老了,儿女不在身边,就耐不住孤独了。对不住啊小伙子害你隔这儿听老头的废话。”
这时候老板端着咖啡走过...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