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旧迹已模糊

潇湘春雨图


清明时节,微雨燕飞。有雨则清,无雨则明。将近清明,长夏无冬的深圳今天也可算是下了一场雨。只可惜这里太年轻、太浮躁,雨像人一样,总是浮在云上下不来,一压就是半天。好容易下下来了,又风风火火地,哗啦一阵就结束了。出场前教人们焦急的等着,出场时也是动静大到天下皆知。深圳的雨,真个派头十足。回想潇湘故里的雨就不一样了。潇湘的雨总是歇不住脚,淅淅沥沥地要下整整一个月,等到山茶花都谢了、樱花都落了、新茶都摘了,潇湘的雨也就差不多该停了。我有一种感觉——潇湘只有在清明下雨的时候才是绿色的。等到清明雨季过去,太阳出来,潇湘就成了红色的“辣妹子。”

纵然潇湘的清明在我的记忆里悠如笛音,我自己关于清明节并没有什么记忆。人们说清明要踏青扫墓吃青团,而在我的印象中,清明我只扫墓过一次,踏青几乎没有,吃青团那就根本不是我家乡的风俗了。扫墓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记不太清楚了。踏青几乎没有,一是因为长沙周边几乎无处可去,二是因为作业太多,一两天的假是在是太少(变态学校还经常一放完假回来就考试= =)。晴天还好,若是碰上下雨天,在家读读报、看看窗外的绿草新竹(现在小区为了扩建停车场居然把那些植物全都挖掉了= =),一天也就那么懒散的过去了。高中三年隔得近点,我还能记得高一我们学校组织了清明节海报比赛,我画了一幅画交上去却杳无音讯(比赛根本没办起来)。高二学校有点良心,考完试放的清明假。只可惜题目太难,大家放假心情一样不好。有人还编句顺口溜:“清明时节雨纷纷,考完政治哭出声”。高三则是做做摘抄,看到“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这些句子,心里有些莫名的触动。而如今,爱画画的人已经许久没有画过了,编顺口溜的人也散了,那些千古诗句竟然也没那么触动我了。

往事的忘却,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向前走,就必然要与过去挥手。偶尔记起些什么,欢欣一会儿,尔后任其随风去也。人都会变,人都会选择忘却。有些事情,实在是,随水而逝,没有任何意义了。

红楼梦中黛玉曾有一句“湘江旧迹已模糊”。此句是指娥皇女英(湘夫人)为舜君(湘军)留下的相思泪水如今已难以寻觅。其实模糊的何止是泪水呢?多少前尘往事,多少人歌人哭,都在湘江的波涛水声中销声匿迹了。人老事非,唯有涛声似旧时,好不讽刺?如此看来,我那点闲情,又算什么呢?模糊了的,留不住的,就让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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