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母亲节,我收到了老公和儿子送的网红蛋糕、粉色康乃馨以及儿子亲手写的书签卡片。
每年的母亲节我都会收到爷俩送的各式小礼物,每年不变的是老公总会对儿子说上一句: 妈妈生你很辛苦,你要谢谢妈妈。
每每此时,心中都颇为感慨。当年不识愁滋味的娇嫩少妇,如今坚强不惑的中年妇女,时间与社会的合力作用,促成了这样的改变。老却了容颜,成熟了心智。
女人的成长从怀孕开始。
01 不想生=不孕不育
母亲节前夕,老公刚从非洲出差回来。之前当他告诉我他又要去非洲出差两月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说都是从领导级别开始轮出差吗?去年你去了,今年又是你,你领导怎么不去?”
一想到他出差了,我要一个人带娃兼陪读,有点烦躁。
老公回了个令我无法反驳的理由:因为领导俩口子在备孕。去非洲要打针,这针一打,两年内不能生孩子。
我还能说什么呢?多年备孕未果,跑遍各大医院的煎熬心情咱一已婚已育妇女是能理解的。
结了婚生不生娃这件事已不仅仅是夫妻俩的私事,会有很多人替你们操心。
我和老公同龄,27岁那年我俩走入了婚姻。二人世界,自由放飞,日子过地散漫又舒心。觉着自己还年轻,想要好好打拼事业,也想多享受二人世界,双方家长也没有催生,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想要孩子了。因为妈妈生了一场挺严重的妇科疾病,考虑到会有家族遗传史,而自己本也属体弱者,我开始备孕,并且很顺利地怀上了。
家里人都很开心,怀孕后我和老公就每周末回双方父母家,好吃好喝养好胎。
每次回妈妈家,走在小区路上,总会有阿姨妈妈笑着和我打招呼:“回来啦!几个月啦?肚子很大了嘛!知道是男是女了伐?”我笑着回应,心想: 我妈人缘真不错,我和她们都不熟,她们还这么关心我。
有一天,我在妈妈家吃饭,边吃边和她说起今天在小区碰到曹阿姨了。妈妈笑了笑,说:“我也碰到了,她问我你在哪里看的病?”
“什么?我有什么病?”
“你结婚那么多年一直不生孩子,人家背后怎么想?你去年胃不好,我带你去看中医,小区里有人看见了,问我你是不是在看不孕不育,吃中药调理?现在你有了,曹阿姨今天问我你是在哪个医院看的毛病。”
我顿时觉得喉咙口一下噎住,没了食欲。
妈妈有和阿姨们解释过是我们小夫妻俩暂时不想要孩子,然而现在看来,真实的解释在她们眼里只是“生不出”的掩饰之辞。
这才回过神来,阿姨们的笑是别有一番意味在其中啊。女明星们承受着来自全国吃瓜群众的催生目光,而我一介普通妇女原来也不能幸免于阿姨妈妈们的密切关注。
在她们眼中,不生娃就等同于生不出娃。今年结婚,来年抱娃的女人才算是正常女人。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洒脱。无论你走那条路,总有支持和反对的声音在耳侧,有人给你加油打气,有人冷眼旁观甚至坐等看好戏。
是做真实的自我?还是接受那条“你应该走的路”?是?...还是?可见,我们有选择的权利,我们的人生只有我们自己去体验,去负责。
我们只需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在过程中寻找自我,修正自我,平衡自我,坚持自我。前行道路上的所有喜怒哀乐、困难挑战,都是我们成长的见证,力量的源泉,我们也会因此遇见更好的自己。
等到终于把“病”看好了,怀了孕,成为了一个正常女人后,你就要开始忍受身体里长出“异物”的不适。
02 我受不了了,我要打了TA
怀孕1个多月的时候,我见红了。第一次怀孕,发现出血的刹那,那种慌张无措的感觉我到现在还清晰记得。检查、吃药,日日提心吊胆,所幸有惊无险。
然而,紧接而至的孕吐让我几近崩溃。天天卧床,一日三餐靠柠檬水和苏打饼干度日,时时刻刻无休止的恶心呕吐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我受不了了,我要打了TA。满口酸气的我对老公说。
当妈的自然是不忍舍弃自己孩子的。我学会了忍耐,咬着牙慢慢熬,等待着TA和我和平共处的一天。
一直吐到4个多月,孕吐现象渐渐缓解,我重返工作岗位。我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弱不禁风。
你适应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你的领导则可能无法适应你的变化。因为怀孕会影响到工作,所以你很可能就失去了职场上加薪晋升的机会。
03 因怀孕拒绝增加工作量,被打入了“冷宫”
我怀孕到7个多月的时候,部门主管开始休产假,更高一级别的一个女主管暂时接管了我的部门。新领导在接管后的首次部门会议上要求我额外接手一个“你必须接受”的新任务,我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婉转表示自己无法胜任更多更重的工作职责。
一个月后,据说是因为集团业绩好,所有后勤人员都额外发放了一笔奖金,而我的名字被新领导在发放名单中剔除了。和我同样遭遇的还有正在休产假的部门主管。
我没有去找新领导理论,我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忿忿不平,我和肚子里宝贝的健康怎么是钱能相比的。
领导视我如空气,年度晋升调薪也没了机会。我待工作如初恋,坚持上班,尽心做好本职工作,努力保持好心情,憧憬着新生命的到来。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我也想给TA做个负责任的好榜样。
肚子越来越大,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对一个女人来说恐惧与喜悦并存的一天即将来临。庆幸自己生在这个科学昌明、医学发达的年代,然而,这么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连医生也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原本娇弱的你,此时勇敢的你,无论多辛苦,冒多大的风险,你都愿意去承受,只为了见到最亲爱的TA,无怨无悔。
04 没胎心了,紧急手术
自4个多月后孕吐缓解,之后的孕程除了个别指标有过暂时地不正常外,基本还算顺利地度过。直到38周,医生产检完告知胎儿臀位,且位置很不理想,立即安排入院,等待实施剖宫产。
比预定的手术日子提前一天入院,做术前各种检查。一上午的检查都很顺利,中午我美美地吃完了病号餐,大排好美味,我至今还记得。因为吃完大排不久,我被安排去做B超,检查做了很长时间,医生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医生,怎么样?”
“胎心越来越弱,不太好。你先回病房。”
等我刚回到病房,还没来得及和等候着的老妈汇报检查情况,就听到门外护士大声喊:701床,马上准备进手术室。紧接着一堆文件塞到我面前,让我签字。一个字都没来得及看,老公也不在,就自己慌乱地签了名。
推进手术室,换上手术服,摘下眼镜,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脑子有点空白。不是说剖腹产要空腹的么,我的大排还没消化呢。
听着医生护士们的聊天,感觉到肚子被划开了。手术很顺利,不久就听到了儿子的哭声。原来之前小朋友双脚夹住了脐带才导致胎心变弱。
躺在手术床上,听到医生的这个诊断,我暗笑:你可吓死妈妈了。欢迎你,我的调皮儿子!
后来我才知道正常剖腹产手术是需要在产前禁食6至8小时的,以防止麻醉后可能引起的呕吐造成肺部误吸,引起肺炎、窒息等情况。
万幸最终平平安安地把TA带到了这个世界。
每个生命都是一个奇迹,包括女人自己。
事先预料到了宫缩的疼,刀口的疼,压肚子的疼,却没有料到涨奶的疼。
05 我要回奶,我和我妈一起哭
这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高级别的痛感。顾不上病房里别人的眼光,还没好好享受初为人母的喜悦,我在病房里泪如雨下,拒绝想给我按揉催乳的月嫂靠近我,求盯着我喂母乳的护士给我回奶。
我哭,我妈也哭,边哭边安慰我:“回,回掉。吃奶粉一样的。”
连吃带敷药,终究也没把奶回掉。我换了个更高级的电动吸奶器,自学了挤奶手势,终于还是成了一只“奶牛”。每两个小时就涨奶,孩子力气小,乳腺也不通畅,每次亲喂完毕我还要用吸奶器继续吸,每天睡不好,也吃不下,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我觉得我要死过去了”。我对我妈说。月子还没出,我妈带着我去了医院找老中医开药补身子。
之后奶结数次,我跑了不下四家医院去按摩疏通。治疗室里,护士用力地挤,乳汁飚地有多远,我就嚎地有多惨。
4个多月的手忙脚乱,100多天的朝夕相处,妈妈和孩子之间磨合地越来做好,感情日渐升温。孩子天天吵着要我带着出门遛弯,我说: “宝贝,妈妈要上班了。”
孩子的笑容给予了我莫大的力量,我不能放弃自己继续成长的可能,我想努力变得更强大。
06 幸福的背奶妈妈
产假结束的日子离春节还差几天,我想着请几天年假,过完春节再复工。正想着还没和主管说,主管电话先到了,希望我产假结束立刻回去,部门里实在忙不过来。
于是,四个半月后,我带着吸奶包返回工作岗位。工作很忙碌,我只能抓紧一切空档时间去泵奶。可是,我还是不得不接受儿子的口粮越来越少的事实。
没有断奶的痛苦,自然而然地完成了。14个月,我尽力了。现在回想那段背奶的日子,当时的不易几乎淡忘,回忆中只有暖暖的幸福。
如果你正在背奶进行时,我想对你说一声: Hi,喂爱坚持的妈妈们,加油!
07 成长路上有爱同行,何惧不完美
哭着,笑着,忙碌着,曾经单纯幼稚的女儿适应了身份、角色和生物钟的转变,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也不断在成长,育儿经验的日积月累,价值理念的突破改变,对自己的认识也日益清晰。
我想我终究成不了一个完美母亲。可是我知道孩子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妈妈,他只需要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家中有爱,有鼓励,有帮助,家人们互相陪伴,一起成长。即使孩子的成绩普通,我们的房子普通,家中也没有很多的钱,我们的生活依然可以很快乐,我们的生命照样可以很健康、很健全。
感恩过去种种,享受“在成长过程中”的美好状态,做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