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抄了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歌《与黑夜相识》。虽然我不喜欢黑夜,但我又喜欢在夜的寂静中读书、写字儿、想事儿,甚至发呆。有時我甚至願意一個人在寂静的夜里踽行,特别是在落雨或飘雪的夜里独行。我不怕黑,也不怕寂寞,更不怕一切非生命的形而上的“存在”。黑暗不可怕,魑魅魍魉更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白日,是人心。
九月的最後一天,這一年還有最後三個月的光景了。雖然是周日,但是國慶假期窜休,今天上班,全校上的是周二的課,課在上午一二節。原以为会放七天的假,但学校只安排了四天的休息,這樣一來就把早先的安排全都打亂了。我不过是凡庸之人,情商、智商皆低,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幾日總是覺得乏累、倦怠,衹有長長的吁嘆似乎才能舒缓胸口的煩悶。五十多歲的人了,還總是没有歸属感,或者説還在寻找什麽歸属感。這一段時間讀了渡邊淳一、太宰治的幾部小説,對人性之善、之恶、之復雜又有了更爲深刻的認識。平靜下心氣想時,所謂的歸属感也不过就是自説自話而已。
昨夜秋雨纏綿淅沥,今晨上班時,河邊小徑上散满了枯黄的敗葉,踩在上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响,雲層很厚,壓得也很低,不時會有瑟瑟的凉風吹來。小時候對季節的變化比較遲鈍,即便到了現在也並没有再增加幾分敏感。不惟是對季節的變化不敏感,對很多事兒亦多是如此。剛上班時讀李宗吾先生所著《厚黑學》,衹是好奇,覺得把人心寫得太壞不过是嘩众取寵,這樣看來要想真正讀懂一本書跟真正認識一個人一樣需要時間。
下午就要休息了,雖然不能休息七天,但總還是能在家里呆上幾天的。到近處走走,或看看電影、讀讀書也都是可以的。説到讀書,就不能不説説買書。我喜歡買書,每年至少都要買幾十本書。絶大多数時候,我買書或讀書往往衹是看書名、作者或出版社。如果覺得一本書的名字能讓我有感覺,或者是一本書的作者是我喜歡、崇拜的,或者出版社是我認爲正規而名气較大的,我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它買下來。這樣做结果是,有很多書買回家後,就被束之高閣了。
人人心里都有不痛快的时候,人人都有想不明白的事儿。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想些痛快的事儿;想不明白的时候,就睡上一觉,或是出去走,要不然就找几本闲书来读读。读书人和教书人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两种人,有时读书人和教书人分明就是一种人。有用也好,没用也好,只要用心去读,用心去教,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效果,也会减轻些误人子弟的愧疚的。我想说的是,读书和思考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我们可以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或发生着的一些事情感到不可理解,甚至感到不满,但我们绝不能够因此而心灰意冷,甚至随波逐流。我们无力改变世界,改变现实,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做得更好!
东坡在《赤壁赋》中很睿智地写过这样的话:“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若彼而卒未消长也。”很简单的道理,往往会让我等愚钝之人费尽思量。日子是一天天地过,工作也是一天天地干。可是这日子过的质量,这工作干得好坏,却不是所有活着的人都一样的。再过上個五六年,就该——有好多事情就不要太较真了,而且实际上我也不是个爱较真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不想,不得不想,想通了固然好,想不通,想得头晕脑涨之后睡上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花开花败,月圆月缺,潮涨潮落……不过就是个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