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犯的起的错能错的都错过,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那么多如果可能如果我,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可惜没如果,听着林俊杰的歌,看着略带感伤的MV,想到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我们在踌躇中错过,在错过之后又后悔:如果怎样怎样就好了。假如给你重回当时的机会,又会如何补救呢?
希望今夜就能死去。如果你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建议你不妨在所居住的城市里,等最后一班电车开走,再在电车站前稍稍等待,要是你看到了一部酒红色的老款奥德赛,希望你能稍作停留。小说以略带奇幻的色彩开头,讲述了一个失意的人坐上来自异度空间的流星旅行车,回到过去的故事。
永田一雄遇到了人生的低谷,自己遭到公司莫名裁员,失业在家;妻子频繁神秘外出,夜不归宿;儿子自我封闭,不愿走出房门;父亲癌症晚期,奄奄一息,而父子间多年的心结却依然没有解开,面对这一切,他疲惫不堪,希望今夜就能死去。那天晚上,这个念头涌上心房,也就是那个晚上,一辆红色老款奥德赛开到他的面前,车里坐着的是早在五年前就因车祸去世的桥本义明和健太父子。一雄坐上了车,在恍惚之中回到了过去,经历了那些改变他生活的场景。
看到这里,你可能认为这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主人公面临困境,回到过去后历经磨难改变人生,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不过很可惜,在这个故事里,一雄回到过去,只是看着已经确定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他也尝试过改变,但是未能改变结局。妻子依旧出轨,儿子也会在小升初的考试失利后一蹶不振,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裁员,似乎回到过去只是让他再一次经历这些痛苦罢了。这似乎是作者重松清希望告诉我们的,过去已经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了,可惜没如果。
那意义何在?作者并不希望制造出一个美丽的泡沫:我们回到过去就能改变命运。但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一雄并不是一无所获,他看到了儿子内心的痛苦,看到了孩子对于父母的恨意,自己平日里对孩子敷衍的关心带给孩子的是痛苦,他早应该发现的,他恨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儿子也和自己一样,真是无奈的轮回。在回到过去的旅程中,他还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父亲,两个人如兄弟一样,他把满腹的怨言向父亲倾诉出来,解开了多年的心结。他看到了让自己后悔的过去的实质,他为自己的人生后悔,更确切的是为自己与妻儿之间的关系而后悔。
整个故事以父子关系为中心,其中出现的三对父子,看似不同,实际上非常相似。父亲处处替儿子着想,但其实根本不了解儿子的心意,儿子也对父亲心存芥蒂。看完故事,我们似乎也能在现实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他们之间关系的特殊,与其说是取决于个人性格的特例,倒不如说是因近代社会结构导致的普遍现象。工业社会的形成,使得男性必须整天呆在家庭以外的地方,住在城市中的父亲和孩子的沟通明显减少。职场与家庭被割裂,父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由此拉开了悲剧的序幕。说的极端一些,在家里失去了位置的父亲,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为了保持一家之长的尊严而炫耀自己的权威;另一个是为了讨孩子的喜欢而扮演体贴的老爸。所谓的父爱如山,在孩子看来,父亲就好像是不懂得妥协、无法亲近的神明,这也令人唏嘘不已。
虽然如此,作者重松清还是给出了象征希望的东西。《流星旅行车》中那个有些过时的玩具——黑胡子千钧一发,它说明了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甚至是决定父子关系的规则,也是可以改变的。一雄在过去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虽然无法改变过去,但是能够让未来变得更好,未来路还很漫长。这才是作者真正希望传递给大家的吧:过去已逝,后悔无益,不妨吸取教训,从现在开始改变。
《流星旅行车》,并没有像《回到未来》中那样,给了大家一个大团圆结局,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更显真实,更能引人思考。故事开头的“你”,在结尾再度出现,代表了所有像一雄这样的人,去寻找你们自己的“黑胡子千钧一发”与“流星车”吧。